冬日的夜,大多天亮的晚一些,连带着守着祈哥儿到了天亮,虞听晚才在一片困倦中醒了过来。
门外,匆匆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音交织在一起,听着这声响,虞听晚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原来这么大个庄子里,也是有人的。
就不知怎么昨日晚上,庄子里毫无人烟?
只不过每日过了饭点时候。这么多人,走回去休息的休息,打盹的打盹都不留个人在这照顾祈哥儿。
可真让人冒火。哼,听着外头热闹的声响,祈哥儿似乎是蹙了蹙眉。低头呢喃了几声。
见状,虞听晚赶紧凑了上去,“别怕别怕,母亲在这呢,祈哥儿,咱们好好儿的,好好的。”
似乎是听到了里头的响动,外头的大娘们骂骂咧咧的,“嘎吱”一声打开了房门。
“这好端端的,就不能安生过日子吗?没的熬这么多药,一个庶子,居然还这么没有分寸,以为自己是正房嫡出呢。”
这一话语,悉数落到了虞听晚的耳边。
她搬着板凳,挡在祈哥儿的面前,门“嘎吱”一声开了的同时,她冷若冰霜。
这说话的人,正是在庄子里干活的辛大娘,辛大娘看着她的背影,被吓的
一哆嗦,“这主母,您,您怎么过来了?”
“我若是不过来,还不知道你们怎么在背后编排祈哥儿呢,祈哥儿再怎么是庶出,也是主子。你们这一群人,平日里惯会见风使舵的。怎么?庶出就不是你们的主子了?”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辛大娘连忙俯身跪了下来,立马请罪。
“我看你倒是胆大的很,哼,今日我要是不惩戒惩戒你,倒也还真以为自己是碟子菜呢?”
“奴婢知错了!”辛大娘止不住的磕头致歉,却让虞听晚哼了一声。
“听说,你是老太太特地拨过来伺候祈哥儿的?”
见虞听晚问话,辛大娘立马迎了过去,点头道,“主母,没错。奴婢的确是老太太拨过来伺候小主子的。”
“本还以为祖母拨的人,多少还是个稳重的。没想到,这么不经事。以前我在娘家的时候,看人家奴婢伺候主子,不把主子伺候好,那可就不叫当差。不搞个憔悴不堪,那都不叫侍疾。可如今,我看着辛大娘您这伺候祈哥儿一趟,反倒是面光水滑,格外鲜嫩呢。”
“奴婢不敢。”
听着这番话语,让她惊恐不已,她只觉得自己浑身
长嘴都说不清,可又不敢随口应对。毕竟若成了刁奴,谁都救不了自己。
“你倒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虞听晚品了口茶,
闻言,这辛大娘心中一喜,她也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这是有事情要派给自己做。心里更是清楚,虞听晚要拿这件事做筏子,因此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呢。
她忍住心中欢喜,点了点头道,“奴婢但听主母吩咐。”
“倒也还是个聪明人,今日我过来这里,来的突然,想来祖母也不知道。但是至于你们怎么递口风,递怎样的口风,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闻言,辛大娘琢磨了半晌。接着,不知道是该答应她还是拒绝。
若是老太太问起,自己又该怎样回答?自己,毕竟是老太太的人。
虞听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除去些许的惊慌之外,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
若是真有点什么事情,自己岂不是这条小命都给交代了过去?
“奴婢会同老太太说,是祈少爷病情危笃,正好回府上通报之时,撞见了您,您听着了消息,担心祈少爷的病情,就赶紧套上马车过来了。”
闻言,虞听晚勾唇冷笑,转瞬就莞尔一笑道,“
到底也是祖母用老了的人,聪明得紧,一下就能点拨通透。”
方才虞听晚娥眉淡扫,瞧得辛大娘骤然一惊,连带着脊背上都背着一层薄薄的寒意。良久,只见虞听晚进了帐中,悄声无息的给面前祈哥儿擦着汗。
她自然识时务,悄无声息的退下。
祈哥儿不知道喃喃了多久,又似乎是入了梦,梦里受了惊吓,大喊了一声,“母亲。”旋即齐刷刷睁开双眼,抬头看到虞听晚坐在自己身边,似乎陷入了一阵莫名的疑惑当中。
“母亲。”
祈哥儿低头喊了一句。
这不是梦吧。
“母亲在这里陪着你,来,快点把药喝了。”
祈哥儿揉了揉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生怕自己一晃动脑袋,母亲就不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真是一个梦的话,自己宁愿在这个梦里面,永远不要再醒过来。
这样才好。
“好了,真是小孩子,还在这里闹腾什么。快过来,母亲来喂你喝药。”
乌黑的药汁上还氤氲着热腾腾的气味,可祈哥儿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