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嬷嬷没理傅美景,继续往前走。
傅美景看着雪白的帐顶冷道:“你能得意到何时?”
洪嬷嬷脚步一停,回头看傅美景,傅美景仍是平躺着,一床厚被盖在身上,小小的一个隆起,“娘娘好生歇息,”洪嬷嬷从人到话语都看不见半点恭敬地跟傅美景道:“谁人得意,谁人失意,如今与娘娘有什么干系呢?娘娘得感激太后娘娘仁慈,不然娘娘哪里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傅美景没说话了,看着帐顶的目光如同凝固
了一般。
洪嬷嬷冷笑了一声,又迈步往前走,出内室的时候,将珠帘撞得哗哗作响。
内室里又只剩自己一人了,傅美景畏寒似的抱住膀子,若不是一条断腿只能僵直的伸着,傅妃娘娘这会儿整个人都能蜷缩起来。
外室那里没有声音传进来,内室这里,傅美景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喊一声欢喜,傅美景将自己埋在被中痛哭流涕,没有了年欢喜的陪伴,她就真的只剩自己一人了。
“娘娘好像在哭,”外室里,小宫人站在内室门外侧耳听了听,跑到了洪嬷嬷的跟前小声道。
“年公公走了,娘娘伤心着呢,”洪嬷嬷道:“可人总得往高处走,不是?”
小宫人说:“年公公是自己要跟太后娘娘走的吗?”
洪嬷嬷没说话,只低头喝一口茶。
小宫人忙跪下道:“嬷嬷,我多嘴了。”
“娘娘每日要服苦药,”洪嬷嬷手指敲一下,身侧茶几上的糖盒,道:“所以你们每日伺候娘娘服药之前,不要忘了在药里加些霜糖,不要多,但千万不要忘了。”
两个宫人忙应声说是。
糖盒里的霜糖,颗粒很细,白如雪,“这可是个好东西,”洪嬷嬷低声叹了一句:“不是贵人主子,还吃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