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尽被问住了,如果真发生如莫良缘说的事,他兵到了宁州城下,秦王带着小皇帝李祉往宁州的城楼上一站,他要怎么办?他是下马跪地对小皇帝行臣子礼,三跪九拜,还是直接造反?
莫良缘拉住了严冬尽搭放在茶几上的手,小声道:“我去去就来,也许你还没到宁州城,我已经回到军中见你了。”
严冬尽说:“行,你说的对,是得先把那小皇帝‘弄’死,可这事没必要你去做啊,这事交给展翼就是,你要觉得王爷跟展翼不熟,那就派周净去,周净跟王爷打过不少交道啊。”
“圣上死了,这个天下就应该有新君,”莫良缘说话的声音仍是不高,“我这次去,还要劝睿王爷继位成皇。”
严冬尽张了嘴,这就把新皇帝给定下了?
“这事不能由王爷来做,”莫良缘道:“从我手里拿出先皇遗诏,这样更好。”
严冬尽听见先皇遗诏这四个字,头就开始疼,见鬼的先皇遗诏吧,先前那一道先皇遗诏,害了他家良缘,将天晋江山也弄得天下大乱,现在又要来一次先皇遗诏?
“李祉才多大?”严冬尽手按着额头说:“他识多少字了?他能立什么先皇遗诏?再说了,谁不知
道你一直在辽东,那小皇帝就算有遗诏,这遗诏能落到你手里?”
莫良缘微眯一下眼睛,低声道:“只要我还是当朝太后,那从我手里拿出来的,就是先皇遗诏。”
江上风疾浪大,战船在大幅度的摇晃中,莫良缘说话的声音透着几丝幽冷,让严冬尽心烦意乱,有点燥热地扯开了衣领,严冬尽问莫良缘:“你遇上了秦王的兵马怎么办?别的我不问,我问你这个怎么办?叔父和大哥要是知道,我让你去身犯险境,你觉得他们能轻饶了我?我都轻饶不了我自己啊。”
“所以我们的速度要快,”莫良缘伸手,替严冬尽将衣领又给扣上了,说:“做事情总是要冒些险的,就这样吧。”
严冬尽急道:“我不同意。”
“那冬尽你有更好的办法?”莫良缘便问。
“睿王就一定会听你的继位成皇?”严冬尽说。
“他是想当皇帝的,”莫良缘小声道。
严冬尽又是一噎,莫良缘这话让他反驳不了。
“冬尽你要尽快去到宁州城下,”莫良缘说:“只要宁州城告危,那秦王的兵马自然就会回头救他们的主子。”
严冬尽紧锁了眉头,心里开始盘算,不行的话,他就硬把他家这大小姐
留下来好了。
“能混上将军当的人,有多少是傻的?”严冬尽撇嘴道:“他们不知道,只要破了香州城,抓住睿王,就是解了宁州城,他们主子秦王的围?”
“睿王若是死了,你就争天下,”莫良缘看着严冬尽,突然就道:“试问秦王的党羽怕不怕吧。”
争天下?
这个词对严冬尽又是一个刺激,坐不住,严小将军干脆站起身,又在船舱里绕起圈来。
“我决定了,”莫良缘等了严冬尽一会儿,见严冬尽迟迟不下决定,便道:“我与钱先生一起回去。”
“这事不能你说了算,”严冬尽马上就拒绝道:“我是三军主帅。”
“那请陆大哥过来,”莫良缘说:“我们问问陆大哥的意思。”
“他也得听我的,”严冬尽跟莫良缘强调道:“我是三军主帅!”
“冬尽,”莫良缘小声喊。
“你喊我冬尽哥也没用,”严冬尽说:“这事不行,你说的两件事,没你也能做。”
莫良缘站起身,走到了严冬尽的身前。
“这事你得听我的,”严冬尽说。
莫良缘没说话,只是目带恳求地看着严冬尽。
严冬尽说:“你要非得去,那也行,让纪宁,或者古尉,还是谁带兵去宁州,
我陪你去香州。”
莫良缘拧了眉头,“你要丢下三军不管了?”
严冬尽理直气壮,“我得先顾着你啊,三军那么多当将军的在,没有我,他们还不会打仗了?”
“不行,”莫良缘摇头,主帅对军队意味什么,莫良缘再清楚不过了。
“你去香州的事也不行,”严冬尽马上就道:“你是在要我的命。”
战船这是剧烈地摇晃一下,船舱里的家具摆件都是被固定住的,所以还能纹丝不定,严冬尽习武之人,也能保证自己站立得住,莫良缘就不行了,身体跟着战船摇晃一下后,莫良缘人就往前栽倒下来。
严冬尽一把抱住莫良缘,将人抱在怀里了,他就没再松手,“你不能去香州城,”严冬尽抱着莫良缘说:“我不能让你去。”
莫良缘反手也抱住了严冬尽,“那你要派谁去呢?周净干不来这事儿的。”
严冬尽没说话。
“这个比你在日落城下决定时,还要难吗?”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