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顾王氏起身的时候顾棉朦朦胧胧的醒了,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顾王氏,惹得顾王氏心头一阵泛起怜爱之意,趁着刚起身手还热乎掀开顾棉的小衣看她背上的伤,柔声问道“还疼吗?”
顾棉背上的伤昨日还淤青一片隐约看着已经泛起乌青,一夜过去却已经只剩下淡淡的红痕,可见顾王氏给她上的药不是凡物。
不过这些顾棉都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这药效不错,昨天还火辣辣的伤现在已经不疼了,试探着动了动,仰着小脸欣喜道“阿娘!不疼了!”
预料之中的事,顾王氏掖了掖顾棉的被角轻声哄道“还早,阿棉再睡一会儿,阿娘去做饭。”
顾棉乖巧点头,在顾王氏温柔的注视下闭上眼睛,这幅身子本就是嗜睡的年纪,再加上昨日受了伤,不一会儿就呼吸平稳再次入梦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头高照,顾王氏早已去了前院做工,顾棉起身穿衣洗漱,好在这小孩子的衣服好穿,头发也好说,弄个花苞头就行。
刷牙的时候顾棉拿着手上的竹片第一百零一次怀念现代的牙刷,原谅她一个享受了二十多年软毛刷的人实在是适应不了这简陋的竹片。
拾缀好自己,顾棉轻车熟路的搬了个小凳子去厨房,踩在凳子上掀开锅盖,果然,饭菜都在锅里温着。许是因为顾棉受了伤,所以顾王氏今日难得的熬了白粥,炒了个鸡蛋。
顾棉心里一阵暖意,来秦朝一个多月她已经大致了解了现在的生活,鸡蛋和白米对于奴隶来说何其珍贵,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偶尔吃上一点,现在阿娘却因为她背上小小的伤拿了出来。
吃了饭,顾棉搬了木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睡意渐起的时候突然想起赵高,昨天她走了以后他一定被打得很惨吧!又跪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一定全身是伤。
无意识的反手摸了摸后背,顾棉起身到屋子里从床头的箱子里翻找出昨日顾王氏给她用的药,犹豫了下还是揣进了袖子里,只用一点阿娘应该不会发现。
一路小跑,等顾棉气喘吁吁的钻过藤蔓缠绕的巷口后突然就犯了难,她根本不知道赵高住在哪里,怎么给他送药?
正蹲在地上捧着头苦恼,头顶传来这两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顾棉猛地跳起来从袖子里掏出那瓶药,眼巴巴的送到赵高面前“你身上的伤上药了吗?我给你带了药。”
赵高目光从白瓷药瓶上淡淡扫过,目光微定。
见他没反应,顾棉以为他要拒绝,又往前凑了些“真的很好用!”
赵高接过药瓶,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挲,眼中思绪一闪而过。
这药瓶虽然是普通的样式,但质地细腻光滑花纹精致,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奴隶该有的……
面前的小丫头还在为他接受了药而欣喜,脸上的笑灿烂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触碰,甚至占为己有。
“赵高哥哥!你家住在哪里?我刚才想要去给你送药可是却不知道你家在哪里……”送过了药,顾棉总算是想起来问赵高。
以后她可是要时常刷存在感的,可不能每次都等着赵高主动来找他。
赵高定定看了顾棉一眼,转身迈开步子“跟我来。”
绕过几排房屋,穿一条荒废的小径,路尽头一个破败的屋子出现在眼前。
吱呀一声推开木门,不用赵高招呼,顾棉已经蹦跳着进了门,好奇的四处张望。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屋里散发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除了几件破旧的桌椅板凳再没有别的,细细看去竟然发现桌椅上落着一层厚厚的土。
想到之前刘虎说的赵高爹娘的事,顾棉心里唏嘘,赵高在这样坏境里还能长成这么一副清秀干净的样子还真是不容易。
等顾棉看够了,赵高带着她进了里屋自己住的地方。
这里被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不多但都井井有条的归置着,顾棉坐在炕上晃着腿仰着脸一脸天真道“赵高哥哥快上药吧!阿棉昨晚用了,今天就不疼了!”
两人年级还小,也不谈什么避讳不避讳的,赵高当即就褪了衣衫给自己上药。
本来顾棉想着他昨天肯定上了药了,今天送这个药来是觉得这药效果好,不拿来刷好感可惜了,谁知道他一脱衣服,伤痕已经全部泛起乌青,淤血聚集在伤口附近,整个人上半身斑驳一片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疼。
感情这孩子昨天根本就没处理?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还好今天她过来送药了,顾棉庆幸的想。
赵高坐在炕上给身上上药,前面胳膊胸膛之类的还好,等到了背后就有些难了,顾棉看着他费力反手往背上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跳下炕拿起一旁的药瓶“赵高哥哥,阿棉帮你。”
赵高动作一顿,最终还是转身把后背面向顾棉。
顾棉手上沾了药,轻轻碰上赵高的背感觉他身体一僵,还以为是弄疼他了,忙不迭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