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汉大将军朱温(四)
这件事顾棉本不想告诉顾蕤和刘氏,但如今想来怕是非说不可了。
当天晚上吃过饭,顾棉硬要拉着顾蕤去院中散布,顾蕤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又有什么事要瞒着她阿娘了,无奈的看了顾棉一眼,任由顾棉把自己拽到院中。
等确认厅中的人听不见后,顾棉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犹豫再三道“阿耶,奴儿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女儿从小到大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严肃的神色,顾蕤的心不知不觉提了起来,他沉稳道“嗯,阿耶听着。”
顾棉还是忍不住叮嘱“阿耶听了之后莫要生气,也不要让阿娘知道,儿怕阿娘身子受不住……”
她这个样子让顾蕤更加心急,只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顾棉抬头看着顾蕤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阿耶可还记得半年前女儿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事?”
顾蕤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时候向来鲜活的独女躺在榻上奄奄一息,宋州城里的大夫齐聚府中,商讨了一天一夜的结果却是奴儿不行了,让他早些做好准备。是夫人撑着带病的身子日夜不离再加上奴儿自己争气这才撑了过来,即便是这般,奴儿也足足在榻上将养了半年才堪堪痊愈。也正是那时候,夫人的身子彻底垮了下去。
顾棉咬唇,眼圈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颤声道“阿耶!女儿那时根本不是失足跌落,是,”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豆大的泪珠自眼里落下“是苏祎苏祁将我推下来的啊!”
说完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后退几步踉跄着蹲下身子嘤嘤啜泣。
顾蕤虎目圆瞪目龇俱裂,喘着粗气颤声道“你为何不早些说!”
“阿耶与苏伯父交好,女儿本想将这件事埋在心里永远不说,可是,可是我怕我再不说就要嫁入苏家了……”顾棉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啜泣道“阿耶,我不想嫁入苏家,我怕,阿耶,女儿怕……”
顾棉声声泣泪,每一下抽泣就仿若有一条看不见的鞭子在抽打着顾蕤的心,他蹲身擦去顾棉脸上的泪珠哑声道“奴儿放心,阿耶绝不会让你白受委屈!他苏家想要娶你?!”顾蕤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痴心妄想!”
害他女儿差点夭折,害得夫人身子一日不比一日,这笔账,他顾蕤跟他苏家定要好好算上一算!
顾蕤此话一出顾棉就知道这件事已然板上钉钉,她轻出一口气扑入顾蕤怀里“阿耶……”
顾蕤轻拍顾棉后背“莫怕,有阿耶在。”
顾棉回到厅中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然消失,面上带着笑意丝毫看不出方才哭过,刘氏方才在厅中远远看着他们父女二人的互动,心中好奇的紧,不由问道“你们二人又有什么好事瞒着我?”
顾棉朝刘氏吐吐舌头,神秘兮兮道“这是儿和阿耶两人的秘密!不告诉阿娘!”
刘氏剜了她一眼,抬眸去看顾蕤。
顾蕤赶忙后退两步,连番摆手“为夫什么都不知道,夫人莫要看我!”
女儿自小就跟父亲亲近,刘氏是知道的,是以她也不强求,自桌前起身往房里去了。
她身后,顾棉顾蕤心有余悸的对视一眼。
这件事父女俩达成共识,无论如何一定要瞒着刘氏,刘氏的身子再经不起大喜大怒了。
至于怎么说服刘氏不让顾棉嫁入苏家,那便是顾蕤的事了。
那日苏裕回家并没有将这件事大张旗鼓的抖搂出来,而是命院中小厮将苏祎苏祁唤来,兄弟三人关在书房中一整个下午,苏祎苏祁出来的时候面如土色走路都打着颤。
苏裕却是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走出书房,一夜过去,那个芝兰玉树的少年双目泛着血丝下巴处一层胡茬冒了出来,他草草回房拾缀了一下便要去找顾棉。
他想好了,他还是要娶她,苏祎苏祁做出那样的事是他们苏家亏欠与她,他日后定会好好补偿她,再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打定主意,苏裕脚步匆匆往院外走,刚走出院子便见几个小厮脚步慌乱往老太太那边跑,他眉头一跳,拦下一个小厮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小厮一看是苏裕,赶忙道“大郎君不知道吗?顾公方才来了,一进府便怒气冲冲要找四郎君五郎君,老太太命人拦住请回院子里去了,大老爷方才也从外边匆匆赶回来了,仆看着是有大事啊!”
苏裕一听暗道不好,脚步一转往老太太院里去了。
苏裕这厢刚进了老太太院里便听一声怒叱“欺我顾家无人是吗?!”他脚下不禁又快了几分。
掀开帘子便看到顾蕤站在前屋怒焰高涨,苏家大老爷在跟前一个劲儿的好生劝说,苏老太太坐在上首,下面苏祎苏祁二人不停的磕头求饶。
场面一时僵住,直到苏裕进来,顾蕤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回身对苏家大老爷道“承安,你我自幼相识同窗数载我知道你的为人,今日之事我绝不逼迫于你,只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