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弓和箭袋,翻身上马,沿着乡间路往后村疾驰而去。
终于,闷雷一般的马蹄声从金明池方向传来。
禁军来了!终于来了!
村口传来火光和高声呼喝:“大赵禁军奉旨剿匪,无关人等速速回避——!”
那女墙后头、坍塌的房屋中藏着的农人们,看着陈青带着十几人压着那些贼人打,不知哪里生出了无边的勇气,握紧了手上的锄头木棍,不顾亲卫们的阻拦,从黑暗中跑向了混战中的人群。
“杀啊——!杀啊——!杀贼!”
高似带着赵浅予,马上挂着好几杆□□还有他的长弓。陈太初带着苏昕。苏昉的骑术又一般。所以三匹马怎么跑也快不起来。跑了一会,不但看不到前面九娘的尘光,反而身后的三四十骑越追越近。
嗖的一声。十几枝长箭急至。陈太初舞动□□,护住人马。高似双手各持一杆□□,一边户主自己,一边替苏昉拨落来箭。
神臂弩的力道!以陈太初的臂力,依然觉得手心一阵发麻,心里顿时焦急起来。敌方越追越近,又有神臂弩,自己五人实在很难坚持下去。
高似长长吸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全力以赴了。他轻轻拍了拍赵浅予的胳膊:“公主殿下莫怕,小人把你送去大郎马上。”他手下不停,已松开绑着两人的布条,放在赵浅予手中,两腿一夹,马儿直直靠近了苏昉。
“陈衙内!还请看护我们一二!”高似大喝一声:“大郎!接住公主!”他左脚离蹬,腿挂马鞍,直立于马的右侧,松开缰绳,双手握住赵浅予的腰,竟将她倏地提离了马鞍,直接挪到了右侧苏昉的身前。两匹马堪堪险些撞在一起,高似已回到马上,控缰避开了苏昉的马身,速度、角度,力度,无一不精准。
陈太初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庆幸这样的高似是友非敌。
赵浅予哭着抖着手把布条拿起来。苏昉极力控制着身下的马:“阿予乖,你来绑布条,把我们紧紧绑在一起。我骑术不精,只能靠你了!”语气尽量放缓,怕惊吓到她。
转瞬,第二轮神臂弩的长箭又到。陈太初和高似全力护住了五人三马。
赵浅予赶紧抹了泪,反手摸索着绕了两圈,好不容易抖抖索索地把自己和苏昉紧紧捆绑在一起。转头去看高似,不由得大惊:“高叔叔——!高叔叔——!”高叔叔不会是坏人的!阿昉哥哥你看!
高似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已侧身摘下一旁陈太初的箭袋:“衙内!请看顾好大郎和公主殿下!高某给你们殿后!”
陈太初略一犹疑,转身一抱拳:“多谢!”打马去追苏昉了。
高似单手一撑马鞍,双脚离蹬,空中转了个身,倒坐在马背上,双手舞枪,击落不少三停箭。他直直朝后下腰,仰面躺在马背上,看前面的陈太初手上枪影重重,再前面的苏昉也并无中箭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他坐直身子,右腿离蹬,勾住右边的长弓:“起!”
长弓被他勾了起来,自空而降,横在了马背上,正横压在他的右腿之上。
追兵越来越近。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已在长弓射程内,追兵们远远看见高似一人一马,纷纷大喊起来,箭雨纷至。神臂弩再次发射。
高似两杆枪挥落箭雨,双目凝神,看向追兵发射神臂弩的位置,再无半分迟疑,右脚斜斜向上伸直,和身体形成一个斜角。长弓依旧稳稳地横置在腿上。
以腿立弓!横弓!
高似左手□□忽地一折为二,带着枪头的那半段立刻搁上长弓弓身。□□的精铁枪头冷冷对着前方加速前来的几十骑,慢慢地移动着方位,叫嚣着无边的狂傲,睥睨着来者。
以枪为箭!!枪箭!
高似极速伸手,扣弦,后仰,人平躺于马背之上,满弓!
长虹贯日!
淡淡月光下,追来的四十多骑,只听见一声极尖锐的啸声,一道厉光迎面扑来。
手持神臂弩的彪形大汉根本未及反应,已被半段□□穿心而过。直接抱着神臂弩摔落马下。
其势不慢,其勇未弱,其凶不减!□□穿透他后,将第二人钉在了地面上,半段枪身犹自不断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厉啸声再响起。剩余的刺客们慌乱成一团,人人都觉得那来箭是朝着自己面门而来的,纷纷侧身低身躲避。
手捧诸葛连弩的大汉只来得及眨了眨眼睛,就觉得寒光扑面。他下意识用力抬起连弩机身想挡上一挡。
连弩从中离开,箭匣散落一地,还未来得及释放威力,已被高似毁于一刹。弩毁,人亡,马惊。
“小李广!——是小李广高似——!”似乎有人认出了高似,大声呼喊起来。
高似冷冷地再次搭上半段□□。他心底的那只饿虎已经管不住了,见了血,便要疯狂扑出来。宛如当年在战场之上,停不下来,入了魔,没有温暖怀抱可以安抚,只能一路在地狱里奔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