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孟家声誉扫地,只怕老婆子的心都要碎了,熬不熬得到三月都不晓得。还望张相垂怜。”
九娘牵了六娘的手:“六姐和二伯娘怎可搬走,万万不可。”
张子厚放下茶盏,柔声道:“九娘子勿急,老夫人勿忧。季甫前来,确实有一提议。开国伯既已逝,皇太后允天清开宝二寺击钟,不如暂时移灵于寺庙或道观供家眷服丧。大赵四海初平,帝后大婚,非孟府一家之事,非孟氏一族之事,乃是天下头等的大事。官家仁厚,不欲深究孟仲然之罪,可他所作所为,误国害民,在座各位难道心里不清楚么?即便是内宅妇人不察,伯厚你总该心知肚明吧?这汴京罪人,大赵罪臣之名,张某可有冤枉孟存?”
吕氏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望向杜氏求救。杜氏却抿唇转开了眼。
“六娘子品性纯良,一心爱护妹妹,做此提议,张某很是钦佩。”张子厚清隽的面容上浮起真诚的笑容:“在下和大赵子民一样心思,盼着帝后大婚喜气洋洋太太平平龙凤呈祥。其实府上若能上下一心,在三月里停了服丧,好生准备喜事,岂不皆大欢喜?待办完喜事,再办其他事也不迟。”
“好,便依季甫所言,甚妥。”孟在一锤定音,不看老夫人和吕氏,对着孟建和程氏说道:“你和三弟妹只管办好阿妧的婚事,其他无需你们操心。”随即他看向六娘:“阿婵你别多想,就在家里住着,好生侍奉你娘和老夫人。”
张子厚起身道别,孟在亲自送他出了角门。
京城中处处灯火通明,屠苏酒的香气笼罩了一城,也有学那禁中班直的孩童,戴着假面,往路中丢爆竹。孟在看着皇城的方向,深深作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