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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贱人!
这天, 锦绣在花园里摘柿子。
“对!就是那一颗!春儿,看仔细没有?……啊呀不对不对!说了是那一颗!那一颗……”
“小姐, 请问……是、是这颗吗?”
适缝,一番雨后,天气晚秋。卢信贞和她嫂子孟静娴走着走着,刚好路过锦绣的那处,但听, 一阵嘻嘻哈哈张张扬扬、欢畅不知礼数为何物的轻狂笑声。两个人同时侧了身把目光往方向一瞧。卢信贞当即又是两个大白眼:“哼!我当是谁呢?这青天白日的——我说我们府上哪个女子家家的可以笑得如此骚气骚气、轻浮放荡的——走二嫂!咱们快点走!小心给这狐狸精染上骚气, 那可是一大盆的水都冲洗不掉!——走啊!快走啊!”然后, 便阴阳怪气, 要死拉活拽拖她的大嫂孟静娴走。
而那天的锦绣,穿的, 还是素日常见的一身靓色长裙。瑰紫灰鼠貂袄, 加一条桃红绣折枝花绫多褶裙子。眉心花钿,若桃色漫尽无限春华,行动间, 便是占尽人间美色——而与之同时,两个人, 一个是黄花未嫁的老姑娘卢信贞;一个,是守着寡的年轻寡妇孟静娴——这相形见绌, 被锦绣不经意的一比,三个女人中, 她俩端庄倒是显得端庄——却当真是陋陋简简, 寒碜了不少。
这孟静娴还好, 走上前,倒不理她小姑的一番横眉怒目。笑着温婉有礼打了个招呼:“——弟妹,这是在做什么呢?”
“——大嫂!大嫂!”卢信贞忙扯她的袖子。意思是,你怎么和她说起话来了?!
锦绣就笑:“摘柿子啊!”
秋风微起,三个人的裙袖轻轻摆动。
锦绣回转过身,无奈耸耸肩膀挑挑眉头:“你们这府里实在又闷又闲,这也不能做,那也是个讲究规矩的——你看,我这不是当打发闲暇找点乐子做吗?”
或许,在当时锦绣的眼中,卢家的这些女人里头——孟静娴虽说各种不对她的胃口,却反而是锦绣看得最为顺眼的一个。她愿意和这女人搭上几句,偶尔有礼有貌打几声招呼也不显傲气。但至于卢信贞呢,锦绣依旧挑挑眉——那就洗碗不用洗碗布,算(涮)了。
想这嫁不出的老黄花,整天板着颗大门牙,人又黄,嘴皮子又缺损又刻薄。仿佛整个世界都了欠她,府里就没几个人是她卢信贞能看得顺眼的——尤其是男人。
当然,除了她二哥。
孟静娴抿嘴微笑,摇摇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卢信贞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嗬!那是当然了!——”不理旁边的孟静娴赶紧朝她使眼色,瘪瘪嘴,扯歪起嗓子,又拿起她的专长尖酸刻薄之能事。说:“咱们这府里,好说歹说也是百年诗礼的大家,凡事讲规矩,要体面——哪像某些人呐!——干了那么多不要脸出尽风头的淫/贱龌龊烂事儿,把绿帽子都亲自送我二哥头上来了——哼!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亏得某些人还笑得出来——光天化日,嘻嘻哈哈,一派轻浮之样,成何体统!——呵,换做是我,早刨了一个大大的坑儿把自己活活埋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边说,边帕子掩嘴,一脸嫌恶。
锦绣愣了一愣。
恰逢此时,阳光自树叶的缝隙一点一点浅浅漏过,眼看着她的侍女春儿已经又摘了一颗柿子放于篮中,锦绣笑着正要说“不错不错,这个看起很大很好吃的样子”——突然,把身子微微地一转,偏扭过脸。不着恼,也不生气。眉眼儿含笑,就像快马拉空车似的,把卢信贞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哦?是吗?”锦绣笑,笑得颇有些沾沾得意和无赖 :“你要挖个坑儿把自己埋了?——我说小姑子啊,别怪我这个做二嫂的嘴损刻薄不留情面呐!”啧啧两声三声,她又说:“就你目前这长相、这容貌、这气质——对了!再看看,看看你那焦黄的面皮儿,猴子似的两尖嘴腮子——啧,我说小姑子啊,你可别怪你二嫂嘴太损,你怕是想给自个儿挖个坑埋了,都没那资本和资格咯!”
卢信贞气得是早已非言语笔墨来形容。
并且她还一顿,怕对方没能听清楚,伸出手指,“嘘”地一声,弯弯轻摇,又重复:“——听清楚了吗?不够本儿!小姑子,卢三小姐,你——还不够本儿!”
“你!你!你!——”
两眼直翻,卢三已经晕了。
好你个叶锦绣!好你个不要脸的大婊/子狐狸精烂骚货!一时抖抖搜搜,就差没脚跳起来,当场抓花对面女人锦绣那张既令她忌羡、又让她无比痛恨嚣张的脸。她气得快要发疯。气得手中的纱绢帕子快要生生被她长长的指甲戳了个大窟窿。“吁……”这口气实在是不出不行!偏偏地,又拿不出办法!——这个叶锦绣!这个不要脸的婊/子烂货!她,她对她卢信贞戳哪儿哪儿都好——偏偏,戳到她平日里最害怕别人戳的脊梁骨——
卢信贞脸黄。
正如卢信贞所说,她们老卢家,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