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沙发上睡来睡去的。
可以在书房摆懒人沙发的。
甚至可以养狗还让狗上沙发的。
太自由了,自由得她有点梦幻。
以往她在家里,虽然也可以睡沙发,但是其他人回家前就必须起来,不能懒懒散散没个正形,也不能太过正经,因为这样看上去很有“威胁感”,像是准备“图谋不轨”。
厨房的阿姨也不考虑她的口味,到家的时间,你饿着,那就等人凑齐再吃饭。
你一个没权没势的非独生女,等一等又会怎么样呢?
不想了,想了就郁闷。
从她的角度来说,自己就像是原主这套房子的租客,而非是主人家,而在互不打扰的情况下,一个租客有什么理由去催促另一个租客搬走呢?
她和宋臻的关系也没差到像一些合租室友一样,相看两厌还得多看几遍。
不过这样想,等着宋臻搬走的她还有点像恶毒女配。
她插起最后一个生煎包下肚,承认摊主这女人确实是有点本事。
于是她又去买了一份。
美食街的夜晚,热闹又喧嚣,人人脸上洋溢着放假和享受美食的快乐。
只有宋臻感到无趣。
他画断了只枯树枝,差点又画断一只,于是烦躁地丢到一边,再不看它。
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微微怔愣,又抽出手,继续惆怅,为了装乖乖仔,自己口袋没放烟。
宋臻很少吸烟,一是吸烟有害健康,二是他也不觉得烟有什么好吸的,三是彭女士不许。
想要在家里安然存活,他得尊重彭女士的意见。
就连吸烟也是他“离家出走”后和人学的,他没有烟瘾,也不爱吸,但是夹根烟在手上显得比较酷。
关东煮的香气一直往他鼻子里钻,郁闷的宋臻思考现在自己走半个小时去最近的酒吧,打架子鼓演出赚车费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在不久前,他的钱包和手机都在扒手的蓄意擦肩中插翅而飞。
宋臻感到落寞,且惆怅,他虚空点了一支烟,开始怀念起宋某人的存在。
——至少和他出门自己不用掏腰包,也不会有没钱花的苦恼。
想念提款机宋某人。
腿蹲麻了,他开始又怀念起在海南度假的阿爷阿奶。
眼前的世界只有被影子涂抹的那块是黑的,其他都是明亮的,透过影子的形状,他发觉自己头发似乎翘了一边?
不等宋臻打理,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杏色靴子,中长靴,边上缀着一圈流苏,没有明显的logo,但他很眼熟。
宋臻缓缓抬头,一瞬间有点恍惚。
他迟疑:“……姐姐?”
喉咙因为太久没喝水有些干涩,他的声音发哑,眼前的人围着一条雪白的围巾,只露出上半张脸,因为光线太亮打到脸上,还无意识地眯了眯,很快又眨了眨,眼神活了过来。
许绛很真诚:“宋臻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宋臻沉默几秒,没说实话,在打给哥哥还是朋友被嘲笑中作出了选择:“我手机被偷了,姐姐你可以带我回去吗?”
许绛有点犹豫,自己带宋臻回去算不算关系过近?
如果算的话就没人帮她批文件了。
但又不能放宋臻在这不管,她折中了一下:“我刚让司机回去了,没开车,要不我叫宋清淮来接?”
他迟疑起来,有些踟蹰,犹豫再三,还是点了头。
许绛嗯了声,叫他来接,那就不算自己和宋臻关系过近,刚好她也可以坐顺风车回去。
弯腰弯久了有点累,她站直身子,又递给宋臻一盒小笼包,“你先吃吧。”
然后站到一边去给宋清淮打电话。
接到电话后的宋清淮没多说什么,问了地点和情况,提醒他们要去报案,就出发了。
许绛看了眼手机,刚好还有点时间,派出所也近,她先打了电话,在提示下带着宋臻去报了案,录完信息,站在派出所门口,她还有一阵恍惚。
宋清淮正靠在门边柱子上看手机,从屏幕里抬眼,脸上不带情绪:“走吧。”
怕他告知彭女士,也怕他问自己为什么不回信息玩失踪,宋臻没敢吱声,默默跟在许绛身后。
进了停车场,皮鞋落在地上的声音就更加清晰,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许绛还是难得得很安分,跟在他后面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突然,宋清淮停了下来,解了锁,指了个方向:“那边,你认识。”
这显然是在支开她,许绛老老实实地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坐进车前又偷偷回头看了眼,两人的身影被停车场的支撑柱挡住一半,看不太真切。
算了,让弟弟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