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黄玫瑰，昨天她给的那只还插在房间花瓶里。
他不说话，许绛已经拿出手机刷新订单界面：“其他的花也不错，比如向日葵、康乃馨或是百合，还有郁金香。”
“但是郁金香好像不太适合，百合的话，阿姨有鼻炎吗？花粉可能会有点多，要修剪一下。”
“康乃馨和桔梗搭起来也不错……”
许绛显然正挑得起劲，专注地盯着屏幕，他不过喝了口水，再放下马克杯的时候对方的选择范围就已经扩大到了红玫瑰。
“红玫瑰也好看，蓝色妖姬也不错，碎冰蓝很漂亮。”
她抬眼看他，眼神征询他的意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这时候再说不用太不合时宜，他微微抿着唇：别，最近不宜送红蓝玫瑰。”
许绛不清楚，他清楚，宋自清和彭女士还在闹离婚，送了这两样让他送什么？总得留点余地给他。
“向日葵或百合吧，”他垂下眼，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她应该不会喜欢郁金香和康乃馨。”
这两样小时候母亲节他还会买来送彭女士。
虽然当时彭女士很惊喜，也摸了摸他的头夸奖他，但后面他渐渐发现彭女士似乎没那么喜欢这两样。
这之后他就换其他东西送了。
现在回想，小时候彭女士也是试图扮演过慈母的角色的，但是演不好，她索性拉倒做自己了。
彭女士不喜欢委屈自己，偶尔该抽烟舒缓压力就抽，喜欢溜冰就溜，该出门谈生意的时候家里的事全盘拖给其他人，一年到头她似乎总是忙得脚不沾地。
但即使是这样的彭女士，也难以完成家庭和事业对她的双重标准，既要能穿西装又要能穿围裙，又要搞好事业又要教育子女。
她做不到，索性不干了，做她自己。
现在年纪大了，就更不爱委屈自己，生活、事业哪哪都不想退步。
他买黑巧买那么高的纯度，就是因为彭女士喜欢喜欢苦味，二次加工成甜点后，巧克力难免会变甜。
控制糖分的添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直接买纯度高的黑巧也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手机在震动，是设定的闹钟，他瞥了眼屏幕，上面亮着天气预警和时间：“该上班了，今天天气不好，半小时后可能有雨，还是早点出发。”
许绛瞥了眼窗外，后知后觉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还是这么暗也有天气的原因，她点点头。
车上，司机照旧播着他的天气预报，熟悉的女音抑扬顿挫地报着临近几天的天气，像是高中课室里政治老师的讲话，让人昏昏欲睡。
她微眯了眯眼，又睁开，花还没挑好，比较喜欢的那一束店铺还没开始接受预定，她指节敲了敲车门，时间还早，她等得起。
等到店铺可以预约，预定了送达时间，她才靠着椅背眯了眯眼。
途中下了点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车顶像有一群小豆丁在跳舞，然后把车窗当草坪一样坐着滑下来。
天气不好，车开得慢，偶尔也会堵车，她靠在椅背上眯了一会就又被晃醒，模模糊糊地醒一会，又接着下去睡。
到公司的时候是有点早，许绛开了电脑，等开机偷瞥眼的过程中，第一件事就是思考在正式上班前自己还能不能小憩一会。
似乎还可以眯几分钟。
天色昏暗，偶尔有几声惊雷，隔了隔音玻璃也不会太大声，总体还是很适合睡觉，她转了转椅子，伸手够到遥控器，开了恒温控制，趴在桌面上小憩。
没有工作找上门，也没人叫她起床，她索性睡了个爽。
*
一楼大厅外，柯江冉站在台阶上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几滴水滴飞溅到了他的衣物，江知渺在牛仔裤口袋里摸了摸，翻出来包纸手帕递给他：“谢谢。”
柯江冉收着伞：“不用，你去帮我把工牌拿去打卡吧。”
江知渺点点头：“好。”
右手在口袋摸了摸，柯江冉摸到一个硬硬的圆角，将卡抽出来递给他，不忘说了句“谢谢”。
梧桐市多雨，夏季里经常会有偶来的暴雨，雨水积蓄在一起可能会让城市内涝，因而台风来时偶尔也会放假。
但这都是夏天的事。
江知渺抱着书，刷了两张卡，看见屏幕闪过“已打卡”的字样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秋天也会有突如其来的大雨呢？
他还是不太习惯这座城市的气候，今早出门时甚至没有带伞的意识，从出租车下来时雨还没下大，走了几步，车都开走了，突然下起了雨，手里还抱着书，只能临时找个报纸亭躲雨。
好在遇见了到报亭买都市日报的柯秘。
应该是柯秘？
他不太确定，拿出卡又看了眼照片和姓名。
没错。
江知渺有点脸盲，记性也不太好，做事有些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