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给她回了信息。
许绛站在楼下都有点郁闷了,临近下班的点,她站直了身子,调整了表情和自然垂落搭在肩膀的头发,免得露出什么纰漏,只有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
重新攥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拿出来看了眼。
【柯江冉:许总,真的不需要我给您送伞吗?】
刚刚不是就问过了?
许绛眼都不眨,扎钉截铁打出一个“不”字回了过去。
她顺了顺头发,终于等到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她立即挥了挥手道:“这里。”
宋清淮看见她的时候脚步略微一滞,旋即大步走近,将手边的伞递给她:
“只有一把伞,我先送你过去,或者你问问楼上办公室还有没有伞。”
这把伞并不是往常她惯用的晴雨两用折叠伞,伞骨大,撑开了避两个人绰绰有余。
许绛眨了眨眼:“不用问了,他们的伞自己也要用,你送我过去吧,司机说我们俩车停得挺近的。”
宋清淮嗯了声,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两人走出公司,站在挡雨板下,许绛看着他撑开伞,问:“你工作收好尾了?”
他皮肤白,手臂上的青筋在用力的时候会微微鼓起,是暗淡天色里的一抹青。
“收好了。”
宋清淮把伞咻一声撑开,侧头问:“你的车停在哪?”
她被问得一愣,犹豫着道:“有点忘了,但在你车周边就是。”
宋清淮动作微顿,也跟着她看了眼周边,四处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那先去我车边上看,让师傅开个灯。”
“好,”许绛一面点点头,下意识伸手想去接他手里的伞。
手指相碰,宋清淮愣了下,很快垂眼对她说:“不用,我撑着吧。”
“如果淋到记得跟我说。”
许绛点点头,没说什么,她播出师傅的电话,简要交代了一下,便挂掉电话收起手机。
放慢了脚步,全程看着她动作的宋清淮只能听见被雨模糊的声音,还不如雨声清晰,电话一挂断,他问道:“师傅有说附近有什么路标吗?”
许绛侧目抬头看着他,道:“好像对街有家咖啡店。”
宋清淮垂眸想了想,和她对视了眼:“那我应该知道在哪。”
她移开视线,低下头嗯了声,又补充道:
“那我就跟着你了。”
雨声打在伞上,噼里啪啦的像是奏鸣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声音能进入这方屏障,像是被划出了一方与世隔绝的地方。
宋清淮凭着记忆在定位着他们所处的地点:“……这里前面是商业街。”
他的神情专注,眼睛没看着她,却也显得很柔和,像是整个人被雨声洗去了平时生人勿近的气势,只剩下内里很柔软的一面,被带着淡淡洗衣液香味的西装包裹着,反倒像是一颗会流心的棉花糖。
许绛看着他垂着的睫毛,走着走着,不自觉往中间靠了靠。
“嗯?”他轻飘飘一个眼神下来,许绛缩了缩藏在一边的右手,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问:“淋到了?”
说着他还把伞往她那边斜了斜,许绛眨了眨眼,忙道:“不用过来这么多,一点点就行了。”
她说着还上手把伞柄往他那边推了推:“明天就放假了,你可别淋感冒了。”
“我身体好,不容易感冒。”
“我身体也不差。”
宋清淮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用一种近乎直白地写着“你确定?”的眼神看着她。
黎衿前几天才检查说许绛身子虚。
许绛看懂了他的眼神,她略微有点心虚,眨了眨眼,嘴硬:“我是偶尔身子虚。”
“行,那你的补汤也记得“偶尔”喝,张姨说原先给你煮了,你嫌难喝经常喝半碗还半碗。”
“那我好歹也喝了半碗啊,”许绛撇了撇嘴,嘀咕道,“你不知道那补汤有多难喝。”
说着她想起一件事,理直气壮起来,强调:“狗都不喝。”
这里的狗自然指的是悉尼。
许绛上次喝补汤的时候蹲在悉尼边上嘀嘀咕咕老半天,愣是不喝,宋清淮一面调着财经频道,一面看着她和小狗诉苦,看着看着就见她扭头过来问:“宋清淮,这个药材悉尼能喝吗?”
给他问得一愣。
想起这事,宋清淮撑着伞,无奈叹了口气:“说了它不能乱吃东西,怎么叫“狗都不吃”了?”
许绛坚定重申:“就是狗都不吃。”
两人聊了一路,许绛的话匣子打开了,说个没完,宋清淮被她的语出惊人折服,讲到最后竟然也觉得她有道理起来。
又走了段路,他脚步一顿,等她讲完问:“你看看是不是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