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做个虚影替我坐在哪？”
宋清淮顿了顿，道：“可以，原先人像表情变化会没那么自然，很少用，新一代技术迭新后这个问题也解决了。”
许绛思考了下：“也就是说我可以不要这个沙发了吧？”
“嗯，这个沙发换别的也一样，但它和投屏是捆绑销售的，所以才会在这里。”
她思考了几秒，看着他的眼睛问：“沙发的价格是投屏的多少？”
这个投屏设置一听就不便宜。
宋清淮顿了下，扭头伸手去拿桌面上的水杯道：“大致0.4左右。”
许绛没留意到他那不自然的瞬间，她皱着眉追问道：“这么贵？哪家买的，怎么不去抢？”
“我哭死，它明明可以直接抢你钱，却还是送了你只沙发。”
宋清淮的睫毛缓慢扇动了下，他抿了抿唇：“……倒也不至于死。”
许绛本来正为了花这不值当的钱郁闷着，闻言组织好的语言哽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着骂了，大脑空白瞬间，只觉得他说这话时的表情认真得很好玩。
宋清淮没停在这，他继续说着：“死是亏本的，活着赚的钱可以买更多沙发。”
她张了张嘴，又合上，最终止言又欲开口道：“宋清淮，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意思啊？”
他顿了下，道：“没有，但有人说过我很没意思。”
这话说的好耳熟，许绛几乎都没怎么琢磨：“我猜这人大概率也姓宋？”
“嗯，宋臻。”
见他拿起杯子喝水，许绛简要判断道：“他的问题。”
“我也觉得，”宋清淮将杯子里的水喝完，放下杯子道，“既然只是换家具，你想在网上挑还是去实体店看？”
“家具这东西还是去实体店看好，免得被人骗，但是逛街好累啊。”
“那上网找附近家居城的官网，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喜欢的直接定制就行。”
“好，”许绛点头，想起来什么，问，“你明天有安排吗？”
“没有，准备休息一天，你有事情吗？”
“我是想着，要不要挑个日子上山求下事业运来着。”
联想她胡言乱语扑克作塔罗的事，宋清淮觉得自己也能理解她奇奇怪怪的逻辑了。
眼镜戴久了有点累，他靠在沙发上揉了揉鼻梁：“换个好点的日子，下雨天还是算了，山路湿滑，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得不偿失。”
“也是，”许绛点点头，起身，“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嗯了声，正要将桌面的塑料杯收进垃圾桶，就听她绕回来说了句“晚安”。
“晚安，早点休息吧。”
许绛走后，他没立即关灯，而是又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坐在沙发上。
他需要静静想一会，许绛最近实在太反常了，言行举止都有种哪里不一样的感觉。
宋清淮按了按眉心，试图找出一个词来定义她的反常，可他想了好一会，也只能说对方似乎是比原来“活”了一点。
——更加鲜活，也更活泼了。
他自己也有些不太对劲，这点宋清淮很清楚：明明知道出了问题，但却没有立即去解决，而是将其他事项优先排位。
对他而言，这是一种逃避。
宋清淮并不能理解自己的逃避因何而起，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解决问题有很多手段，而逃避并不是其中任何一种。
他一向不喜欢逃避，在此刻却莫名生出几分退意。
比起逃避，更让他感到困惑的，是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客厅变得很安静，宋清淮思考了很久，没找出答案，下意识伸手摸手机想检查文件同步的情况，却摸到了自己口袋里另一个有点硬的东西。
他动作顿了下，掏出来定定看了眼，是本来要给悉尼的小礼物，刚刚忙起来忘记了。
缓缓叹了口气，宋清淮将东西重新塞回口袋。
看来自己今天确实状态不佳，思考太多也没有意义。
劳逸结合的道理，宋清淮还是懂的，说明天没有安排并不是在敷衍许绛，而是确实没有安排。
他给自己空出了完整的一天，来度过一个无所事事的周六。
他想，也该好好休息了。
至于礼物，下次见面再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