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身子稍微往后靠了些,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娓娓道来:“
这个问题,他们问过,我的同父同母的弟弟问过,也还有很多关心我的朋友问过。
我从头到尾的答案都是一样,不恨。
大约一个多月前,同父同母的妹妹突然来学校找我,第一次见面,唯一的交谈内容就是不准我回家,她不认我。我看到出来,她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孩子,她并不知道我和她爸妈已经签订过保证书。大约半个月前,她又来了一次,说家里的其他长辈想认我回去,她是来警告我,要我说话算话的,已经答应她就无论如何都不要去认亲。
当时,我跟她说,我从偏僻的小山村考到京大,靠的不是聪明,不是勤奋,也不是毅力,或许也不是倔强,而是一种期盼。自我懂事起,自我知道自己是被丢弃的孩子起,我就期盼有朝一日去见见亲生父母,想要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一身光荣的走到他们面前,想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丢弃我。
然而,当两方猝不及防的初见时,我在他们眼里没有看到任何欣喜,也没有一丝愧疚,反倒是闪躲,还有防备和警惕。加上他们第二天迫不及待的前来撇清关系,我终于知道,我真的只是个多余的累赘,是一个他们或许早就忘记也从来没有想起过的包袱。
他们生了我,给了钱,对我有生育之恩。可也因为他们,我受尽了苦痛折磨,冷眼辱骂。两相抵消,无恩无恨,所以我爽快的答应了断绝一切关系往来,从此各过各的平静生活,再不相互打扰。”
夏琳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她们两经常见面聊天,可她从没有说起过这些事,所以也根本不知道她亲生父母那边的人还来找过她。她曾经以为她只是将这些伤痛隐藏在心底深处了,可如
今看来她是真的放下了,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平静的谈论这件事。
亲生父母这边的事情放下了,可现在个人感情上又给她来了一记重击,也不知道她需要多久才能挺过来。夏琳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太阳穴,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她不想结婚,觉得单身挺好,上个月才好不容易打开心扉,可如今却…以她的性子,这辈子难道真的要孤独一生吗?
“好的。李小姐,那现在麻烦你讲讲抢夺别人未婚夫的事情。”另外一个涂着红唇的女记者开问,很明显她很八卦,好奇这种私人问题。
李海棠看了眼她记者证上的报社名字,在桌上一堆的报纸里找了出来,他们报社写出来的文章通篇都是在围绕“抢夺未婚夫”这件事在写,很像后世的娱乐杂志。她快速的浏览一圈,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只是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这位女士,关于贵报刊登的这篇文章里描述的故事,情节真的很狗血,电视剧或戏文里都不敢这么演,我身为作家也暂时写不出来。这位编辑在贵报应该是天才般的存在了,脑子想象力真的非常丰富,你们领导真的很擅长挖掘人才并让其发挥特长优势。”
李海棠淡淡的调侃,惹得其他同行都忍不住笑了,他们那家报社的报纸在这个年代真是的独具一格了,可耐不住销量好啊,在京都也是鼎鼎有名的,而且发展速度很快,有追上京都晚报的趋势。
“李小姐说这个故事很狗血,自身写不出来,可我们是按接到的信件内容中的原故事撰稿,并没有大幅度更改,只是稍加修改润色一番辞藻而已。如今照现在您的说法,是这个消息也不是真实的吗?”对方反问的语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