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从李玉口中得知,那进安是和进忠与进宝一样,都是李玉的徒弟。
只是做徒弟不如尽进忠机灵,也不如进宝耿直。眼瞧着还少了些历练,因此如今只跟着李玉平时行走后宫,做些跑腿儿、送赏的活儿。
只是这么个小太监,竟然叫进忠亲自动手罚了他一鞭子,想必不是什么小事儿,再结合昨夜发生的事儿,皇上心中便有了计较。
听见皇上的问话,进忠也不着急,低声笑道。“还请皇上恕罪,昨夜李玉公公来寻奴才说出事儿了,奴才便紧赶慢赶的到了皇上跟前儿。
奴才来时,那凌云彻正在外面廊下受鞭刑。这殿内,也只有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
这事儿说出来总归不那么光彩,眼下是在行宫,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奴才瞧着这令妃娘娘跟奴才倒是前后脚来了。
奴才便想着皇后娘娘是为中宫,皇贵妃娘娘又有协理六宫之权,可是令妃娘娘来的这么快就有些蹊跷了。
令妃一无协理六宫的权利。二来皇上也没使人去请,那令妃娘娘是怎么得知此事的呢?”
皇上神色一冷,“你的意思是事儿是令妃勾结进安俩做的?”
进忠摇摇头,“回皇上,若此事如皇上所说,那就不能是一鞭子的事了,奴才必定回禀皇上,交由皇上发落才是!
昨晚上皇上走后,奴才便瞧着进安神色有异,好似松了口气,瞧着令妃时又面露感激,奴才便将他带了下去,问了两句。
没成想,进安他瞧着昨夜皇上因此事吵闹不休,龙体欠安,便想着令妃娘娘性子柔弱,又肯为了皇上使出浑身解数的来伺候,别想着着人请了令妃娘娘来,也好叫皇上能舒心些。
只是在奴才看来,这御前的太监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便是打着为皇上好的旗号,也不能自作主张。
再者说御前伺候的人本不应与后妃有私下来往才是。平日宣旨送赏时,得些赏赐。也算是他们得了主子娘娘们的喜欢。接了那两银子的赏,也是体面。
只是昨日进安所为,却有些过了。一开始虽说是为了让皇上舒心些,可长此以往难免心大再求其他。
可好在奴才问过话之后,查明那进安到底也是一心为了皇上的身子着想。此事以前他与令妃娘娘也并无相交。因此,奴才便罚了他一鞭子,以示警告,也是借此告诉其他御前的人,平日里莫要失了分寸。”
这一番话,成功的将进安与令妃摘了出来,只把进安打造成一个一心为了皇上着想,却好心办了错事儿的奴才。
皇上闻言,也觉得有理。可转头又觉得进忠罚的似乎有些重,他那鞭子谁受得了啊?
进忠听了皇上的意思,便连忙说。“还请皇上放心,奴才罚了他之后,就给了他药,想来他的伤虽重,却并不耽误平日御前伺候。”
进忠抬眸瞧了瞧皇上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并未露出不耐,才继续说道,“而且,奴才昨夜不光问了进安,还去问了凌云彻。”
进忠瞧着皇上一挑眉,显然是想知道结果,便继续说道,“凌云彻咬死此事非他所为,而且昨夜轮到他当值,从申正时分起,直到他被带到御前都没有回过庑房,既如此,想必这事确实不是他做的,应是有人陷害无疑。”
皇上一皱眉,手中的念珠转的飞快,进忠连忙说道,“这皇城之中,还没有人敢在奴才的面前说谎。昨夜虽是委屈了凌大人,可事毕竟已闹了出来,为了皇家颜面他也少不得走一趟木兰围场。
凌大人也说了,为了皇上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既然做了御前侍卫,便已经准备好了为皇上豁出性命,不过是受点委屈罢了,不值什么!
奴才想着如今所有人都认为此事已经扣在了凌大人头上,这真正的幕后之人想必会安下心来,以为逃过一劫。不管此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都不会善罢甘休,少不得日后还要动手,到时必会露出马脚。”
皇上闻言果然脸色缓和了下来,他瞧着进忠做事周到,便也不再多问。
昨夜进安挨了进忠一鞭子,今日果然没往令妃娘娘那儿去。
没了进安的上赶着,令妃便心里发虚,反倒没了上一世与进忠梗子脖子吵架的那个那个气势,反倒在左思右想之后觉得自己理亏,便特意向御膳房要了些点心,叫王蟾装了食盒给进安送去。
王蟾来了御前寻进安公公。
进安听见是令妃娘娘身边的人来寻,心中欢喜,便立刻走了出去。他接下那食盒的时候,正巧又被进忠公公给堵了个正着。
进安瞬间便想到了昨夜的那一鞭子,他的身子一抖,食盒险些掉在地上。可再看进忠,却见他眉头一挑,一句话没说只转身走了。进安吓的一个激灵。
他连忙叫王蟾回了令主儿,只说若是日后再想来御前寻他,千万别再叫自己宫里的总管太监和两个大宫女往这边走,只叫个脸生的小太监来传话就是。毕竟御前人多眼杂,万事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