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前军发现西军身影,数量一人,身穿黑甲,戴面甲,身下战马有甲胄!”
沈子材听到传令兵来汇报,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但心中一块大石头也重重落地。
“果然是西军”
“种应安想要干什么?”
“难道真想行那假道灭虢之事?看似前往北乡城,实则要灭杀十万卫所军?”
虽然这个想法十分荒唐,但沈子材觉得并无道理,只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西军居然会如此愚蠢!
西南平西侯府,虽为侯爵,但已有国公之实,
甚至犹有过之,说一声西南异姓王也不为过。
他种应安如此愚蠢?放着大好基业不要,去做那造反之事?
没错,就是造反。
卫所军出大乾西南,有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的调令,还有圣旨下发,乃朝廷之军。
他西军就敢如此?
沈子材不信,身旁的一些谋士也不信!
其中一人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或许这只是一个下马威,想要延缓我等的行军速度,
毕竟西军因为我们而延误了七天,种应安想要报复也是应该的。”
“是极,这些武将勋贵都极为看重脸面,行事不羁,有如此行径倒是很有可能。”
另一人也附和着说道,既然前方是西军,那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只要不是西军想要将他们留在这里,那自然可以畅通无阻!
但虽然嘴上这么说,他们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正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西军常年在外作战,也算是精锐,若真的打起来。
这些只凭心中一鼓作气卫所兵还真不是对手。
沈子材面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下令道:
“传令前军,急速通行,若有敌军,斩之!”
一旁几名幕僚顿时脸色一变,如此决绝?
见到他们的表情,沈子材不屑地撇了撇嘴,
“人人都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瞻前顾后太多,
敌人已经斩杀斥候了,还在这里考虑,愚蠢至极!”
传令兵将沈子材的命令传递全军,
霎时间,原本慢悠悠的队伍变得快了起来。
西南大地上重新掀起尘烟。
沈子材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没有埋伏,前方象牙川中顶多千余人。
西军虽然悍勇,但仅凭借千余人还不能拿他这三万人如何。
更何况,这三万人也是刚刚从战阵上下来,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西军想要凭借千人就要吓退他们?妄想!
在他看来,先前的故弄玄虚弯弯绕绕正是西军的缓兵之计,为的便是让他们踌躇不前。
“既然如此,那我沈子材便让你们这些武将勋贵看看,文人亦可领兵。”
脑海中思绪落下,沈子材脸上出现暴戾,持续下令:
“前军全速冲入山谷,弩箭攒射,不要吝啬!”
轰轰烈烈的颤动声响起,战马践踏大地的声音响彻不绝,回荡在这象牙川中。
骑兵的冲锋给了军卒们莫大的勇气,步兵以及弓弩手跟在骑兵身旁,飞快地迈动步子!
在距离象牙川山涧一百步时,
弓弩手刹那便在原地站定,将手中弓箭,弩箭,抬高十寸,对准漆黑的夜空。
“放!”
随着上官的声音落下,弩箭齐射,尖锐的声响与马蹄声混在一起,很是嘈杂
“放!”
又一声落下,轮换的军卒上前,做出了同意的动作。
大乾盛产精铁,所以弓箭弩箭向来不吝啬,
在朝廷看来,就算多发出千枚弩箭,能少死一个军卒也是大赚。
即便如今大乾式微,但卫所军所配备的乃是最精良的武器装备!
每一名军卒随身配箭一百,每一张弓弩配箭五百。
至于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异,那便是人力终有尽时。
一名军卒就算是武者,连射三十箭也没了力气,无法再开满弓,
这时就需要换人不换弓,继续进行攒射。
而此时,在这象牙川之外,大乾的弩箭再一次露出了獠牙!
三轮齐射间隔的时间不过一息,刹那间便落下了成千上万道箭雨,
若是这前方山谷中有敌人,此刻定然损失惨重!
但随着骑兵冲入漆黑的山涧,见到眼前的景象后,猛地一愣。
没人?
只见前方的大地上有着数之不尽的弩箭,
而原本应该尽情厮杀的他们却呆愣在原地,没有发现应该有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