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大乾北方,
一队黑甲铁骑在细雨中行走,马蹄踩踏在水坑之中,发出哒哒的声响,水花四溅。
细雨落在甲胄之上,同样发出声响,惹人心烦。
但军卒们却没有丝毫在意,而是警惕地看着四周。
还有一些人将视线放在靠近中心位置的大汉身上。
他是草原拓跋部的右日逐王,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在靖安军中。
多日来,他们已经遭遇了至少五次袭杀,其中有武道高手的暗杀,还有大部盗匪。
说是盗匪,其装备精良,甚至还有甲胄弩箭,
尤其最后一次,居然还出现了重弩!
这让军中之人愈发沉默,分出了大半精力观察四周。
拓跋砚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脸上阴沉无比。
有人不想让他回到拓跋部!
是谁?他心知肚明。
乾人,草原六部皆是如此。
举目望去,身旁皆是黑甲,拓跋砚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彷徨。
此刻他就如这秋雨中的一株枯木,草原六部不待见他,不希望他回去。
而这大乾更不必多言,乃是生死大仇。
可如今他还在大乾的军伍中接受保护,这种参差感让拓跋砚有些接受不了。
他看向身旁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唏嘘,沉默了许久,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看来,你们大乾内部的分裂,远比本王想的严重,怪不得你如此急迫,
若我是你,想必此刻也如这热锅上的蚂蚁。”
林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草原王庭比之大乾丝毫不差,至少在这靖安军中无人想要本侯死,
而你的拓跋部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你死。”
此话一出,拓跋砚顿时陷入了沉默。
出奇的是,他脸上没有丝毫怒容,反而平淡接受了这一结果。
真相,总是直插心肺。
“你想带本王去哪?”
不知过了多久,拓跋砚沉声开口,
在第一次遇袭后,他们便调转了方向,朝着未知的地方前进。
他看向身旁的年轻人,即便不愿意承认,但大乾就是英才辈出。
此人的一些举动,让他都看不清,摸不透,比如这行军路线。
林青看了看拓跋砚,眼神愈发怪异,
“拓跋王上,看来你确实不适合行军打仗,那你是如何维持王位的?”
一旁的兰云川同样瞥了他一眼,面露好奇。
拓跋砚确实知兵,也能征惯战,但还没有达到足以支撑草原六部之一的地步。
那他又是如何将没落的拓跋部一步一步地重回正轨,成为日逐王?
“本王麾下自有得力猛将,行军打仗不用本王亲自前往,
只是此行曲州,他并没有来,若是不然”
他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被靖安军抓获。
林青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如他猜想的一般无二,拓跋部中还有能臣干将。
甚至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边境的五万精骑,就是此人在统领。
只是不知,此人如今还与拓跋砚是不是一条心。
想到这,林青决定出言试探一二,
战阵厮杀,不要放过一丝一毫削弱敌人的机会。
而削弱敌人最大的成果便是心生间隙,内讧。
“拓跋王上,看来你的能臣干将们也放弃了你。”
此话一出,拓跋砚本就黝黑的脸变得犹如黑炭
五万精锐,在拓跋部中除了他自己可以调动,就只剩那位心腹了。
他的手紧紧攥起,握紧了马缰,将手指攥得发白。
五万精锐出现在曲州边境,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有人背叛了他。
深吸了一口气,拓跋砚不甘示弱,予以反击:
“你不也是如此?在这大乾境内就有精锐骑兵假扮流寇袭杀,
他们知道本王在这里,也知道这支军队是靖安军,你也被放弃了。”
说话间,拓跋砚死死地盯着林青,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变化。
但让他失望了,林青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甚至嘴角还出现了一丝戏谑。
“你我都一样,天下皆敌,不同的是,如今本侯手中有兵马,而你一无所有。
如此说来,你的处境要比本侯危险一些。”
拓跋砚再次沉默,他知道林青说的是事实。
不管是草原还是大乾,想让他们死的人不计其数,说一声举目皆敌也不为过。
沉默片刻,不知是不是英雄相惜,他沉声开口:
“本王在你军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