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彦哲眼神一凝,眼中杀机毕露,死死盯着岳胜,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道:
“岳胜!你在找死?
平安县城一事与本官有何关联?
尔等所骗取之钱财,可曾分过本官一分一毫?
事后还要本官为你们处理后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时此刻,武彦哲心中杀意已经无法掩盖,
看着他那肥硕的身躯,恨不得下一刻就下令府中之人,将其斩杀在此。
岳胜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平安县城一事本就是在钢丝上行走,
如今来自王党的消息,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是深夜,等明日这个消息传出去,
那因为平安县城一事而结成的松散联盟也将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毕竟这京畿之地中有许多商人是背靠王党,
与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
新政现在如火如荼,京畿之地的土地本就烫手,他们恨不得抽身而出,
王党的口信可以算是他们脱身的借口!
岳胜心绪复杂,心中涌现出了一丝丝后悔。
这些年他操持银钱,背靠政党无数,在大乾各地都有其生意。
有好处也有弊端,好处是大前各地的人都会来找他做生意,
而坏处则是真正面对大势之时,
无人为其撑腰鼎力,甚至会被一些人当作弃子。
眼前的武彦哲,似乎就有这种打算。
岳胜咬紧牙关眼中闪过,狠辣犹豫,
最后长出了一口气,整个身体的力量也泄了下来,
他有些无奈地看向武彦哲,用略带疲惫的声音缓缓开口:
“武大人,平安县城一事的土地我可以退,
但你也知道一些人很顽固,进了他们口袋中的东西,想要掏出来就要拿真金白银去买。
这个钱同正商会可以出,甚至同正商会还会帮助平安县城修缮府衙,处理事后。
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希望大人能够应允。”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既然冲到了马前卒,想要咬下最大的一块肉,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武彦哲冷冷地看着他,新政一事正因为有平安县城一事才得以稍稍喘息。
同正商会在其中拉拢了许多人,还获得了大片土地,
如今想要轻而易举地抽身而出,门都没有!
岳胜咬紧牙关身体紧绷,拳头紧紧攥起,
但不知多少次想要发怒,最后他还是泄了心中的一口气。
民不与官斗,在大乾天经地义,至于商贾还不如民。
“武大人,王党的一句话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首辅大人还不至于对我赶尽杀绝,
平安县城一事,虽然死了人,但该退的退,该清的清,
若吾大人为我美言两句,说不得此事就过去了,
而武大人也不会因为平安县城一事遭受牵连,如此可谓皆大欢喜。
至于什么新政,同正钱庄也不会再参与,只求一个能安安稳稳赚钱的机会。”
岳胜脸上闪过复杂纠结,同正钱庄在京畿之地的工坊茫茫多。
每年有大片的银钱进入前庄,而后流向大前各地,
他就是凭借这些钱才能在各个政党之间如鱼得水,
若是新政继续开下去朝廷收税,这同正钱庄迟早要关门大吉。
但纵使心中有千万般不甘,相比于银钱,还是保命重要。
可谁知此话恰恰触动了武彦哲,
他眼神一凝,视线如同刀割一般扫了过来,阴恻恻地说道:
“想让本官保你一命,你现在所做之事就不能停,甚至还要加大力道,这新政一定要停!”
武彦哲苍老的脸庞上闪过暴戾,干瘦的皮肤趴浮在脸颊之上,充满褶皱,让他看起来狰狞恐怖。
岳胜一愣,过了许久才出声发问:
“武大人,据我所知,
您才刚刚到任京兆府尹,京中的诸多工坊与您没有多少关系,
您背后就算站着一些人,有一些触手党羽,
但那也是他们的事,您大可不必为了他们与皇党交恶。”
“你一个商贾懂什么?”
武彦哲面露阴霾,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出现了一丝嘲讽,
对于此等商贾,若是放在半月以前,
他甚至不屑理会,京畿之地的工坊也是如此。
他现在是京兆府尹,如果不出意外,会在这里待五年时间,他在乎的不是新政开与不开,
而是在乎京兆府的财权!
京兆府的银钱如潮水一般往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