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叶南星自己都结巴起来,“不是你们。”
“我们?”沈佩莲冷笑,“那可是你女友,是你叶南星想要的女人,只要你想,我们夏家怎么可能一手遮天到那种地步。”
“当初也是因为你的不满,我老公才会强硬狠下心,不肯让给任何人接济苏苏。”
沈佩莲说到这又哭起来:“我的苏苏,当初她可是一点都不用为钱烦忧的大小姐啊,怎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妈妈的错,全是妈妈害了你啊。”
叶南星被沈佩莲的话说得胸口闷痛,他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能说什么呢?
说他被该死的少年骄傲迷了眼?
还是说他尽管爱夏苏木,却还是执拗的不肯承认?
这些统统都是借口!
叶南星终于忍不住,泪水一颗一颗涌了出来,对于刚出危险的夏苏木,他的泪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就连道歉,也迟来了五年!
他甚至一开始还想用婚姻捆绑夏苏木,让她意识到,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走出任何一步都需要付出代价。
而现在,他才是那个必须要付出代价的人!
沈佩莲从未见叶南星掉泪,一时间也怔愣在那里。
叶南星毫不在意地抹去泪水,也不再和沈佩莲继续沟通,脚步一点一点挪向夏苏木的病房,好像一个犯罪的教徒,去自己的信仰面前接受审判。
病房里夏苏木已经有了意识,只是麻醉还没退,眼睛呆愣地看着天花板。
她身边站着许清,作为之前有照顾过夏苏木的人,她被叶家医疗团队派过来照顾。
别人指派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许清皱着眉看着夏苏木半死不活的样子,想起她跟叶南星的接触,心底不觉得有点遗憾。
那把刀怎么没把她戳死呢?
正想着,转过身就看见失魂落魄的叶南星,亮丽的白炽灯灯下,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完全失去了往日运筹帷幄的淡然。
可就是这样的叶南星,也照样让人心动不已,反而因为他流露出来不经意的破碎,连带着心里发酸。
许清正了正神色,尽可能保证自己专业态度,完全没有露怯:“叶总,需要给您倒杯咖啡吗?”
许清不经意动了动,露出她最满意的额头和侧脸,就这样小心盯着叶南星,面上清冷,还以为她真的只是用医护人员的态度对待家属。
叶南星摆摆手:“你先出去。”
许清不甘心,可她在外面的人设都是不屈服于金钱权利,只能尴尬离开。
叶南星走过去,小心翼翼在床边坐下,手指轻柔地将夏苏木遮挡的头发散开,在摸到她耳尖时控制不住微颤。
医生的话再次回想起来。
她这里,被烧伤过。
其实他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眼圈却没办法红了起来:“还痛不痛?”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代替这个倔强的女人痛,想替她去经历那一切,可是有什么用呢?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夏苏木,我对不起你。
我没有办法忽视我带给你的伤害。
接下来就让我用余生来弥补。
叶南星又去洗手间弄了热毛巾,轻柔地给她擦拭,也不管夏苏木的表情,自顾自道:“医生说了,你现在身子不舒服,用热水擦身会好一些。”
夏苏木以为自己被麻醉晕了脑子,所以才幻想到了眼前这种不可思议的场面。
她当初也有过这样的幻想,不过那都是她对叶南星还心存幻想的时候,她独自躲在屋子里舔舐伤口时,因为高烧晕的迷迷糊糊时,确实看到叶南星给她温柔地擦拭,宠溺的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后来她明白,幻想终究是幻想,沉溺其中只会让自己分辨不清现实和虚妄。
夏苏木果断地抽回手,选择了闭上眼不去看。
叶南星被她的动作一愣,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同时又被她的动作刺痛,眼睛闪过难堪,嘴里满满都是苦涩。
“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叶南星选择安静的待在一旁,只是木愣愣地盯着对面的床头柜,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苏木因为麻醉昏昏沉沉睡了一觉过去,醒来外面天光大亮,叶南星还坐在一边。
只是不同的是,他面前有很多文件,笔尖在纸上唰唰划过,带着轻微的声响。
沈千做事没有叶南星专心,立刻发现了夏苏木醒来了,立刻站起来笑道:“夏小姐,你醒啦?”
叶南星手一顿,人已经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惊疑不定地查看夏苏木的反应,没有第一时间迎上去。
夏苏木看到沈千,笑了一下:“好久不见,沈总助。”
沈千挥挥手:“夏小姐太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