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傅衍舟穿上自己的外套,走到休息室门口,轻轻叩门。
“送你回家?”
片刻后,门被缓缓从里拉开。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傅衍舟扯唇,揉揉江窈的发顶:“猜的。”
“……”
凌晨的桐今依旧车水马龙,灯火阑珊。
无论发生几次,江窈似乎都不太能够忍受寂静无声的车厢,便开始询问起方才办公室里的事情。
“我醒来那天,奶奶跟我说,警察那边证据充分……”江窈顿了顿,“原来是你。”
“嗯。”
“从什么时候?”
傅衍舟有些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第一次之后。”
“……挺好的。”
江窈话落,一股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并不算高兴的情绪,萦绕在她心头。
她早该想到的,傅衍舟只是自闭,她却忽略了他的天才。
以他的聪明,怎么会白白被他们欺负。
其余的问题似乎都不用再问,他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转学的顾瑾予、离开的残党……大概也都是傅衍舟安排好的。
“那为什么离开?”
江窈扭过头去,看明明灭灭的灯光下,傅衍舟不甚清晰的侧脸。
“……”
沉默半晌,傅衍舟才缓缓回答。
“我和外公做了交易。”
江窈蹙起的眉头一松。
“他安排好一切,保证你在学校的安全。”傅衍舟看了江窈一眼,“而我离开。”
“……”
不过路上的车还是少了很多,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江窈家楼下。
江窈解开安全带后,没急着下车,侧首看向同样一脸疲惫的傅衍舟。
“为什么离开?”
明明是一样的问题,两个人却都是心知肚明。
方才的答案,并不是答案。
傅衍舟呼出一口气:“阿余,回去吧。”
江窈执拗着,还是看着他。
“留下来也没用,那时候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
江窈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车厢里寂静难捱,许久,傅衍舟叹了口气。
“说好的报答,我却给你带去了灾难。”
他眼底是深重的红血丝,眸子里的愧疚和后悔,让他周身布满了易碎的脆弱感。
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多,江窈有些不解。
“什么报答?灾难…又是什么鬼说法?”
偶尔她也会从一些人的嘴里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骂词,例如“扫把星”,例如“灾星”。可是她从未觉得那些噩梦的根源,是傅衍舟。
错的是那些本该被千刀万剐的施暴者。
江窈还想再追问关于‘报答’的事情,却被傅衍舟提前制止。
“阿余,我累了。”
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江窈自觉抿起了嘴,到嘴边的疑问也都吞了下去。
是她今天又是见连清礼、又是见张盛,太着急了。
江窈草草告别,下了车立在门边,突然叫住傅衍舟。
“你一会要回家还是回医院?”
“回家。”
“回家做什么?”
“洗漱换衣服,睡觉休息,然后吃饭上班。”
傅衍舟认真回答,看着下车后但依旧站在车门口的江窈一脸犹豫欲言又止。
空气沉默片刻,江窈咬着下唇的牙齿一松。
“要不要来我家?”
“……”
傅衍舟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同样故作镇定的江窈,须臾便错开目光。
两人从方才回忆的凝滞种脱离,陷入一种暧昧横生的诡异尴尬里,这样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傅衍舟洗完澡出来,从镜子里和刚刚刷完牙漱完口的江窈对上视线。
傅衍舟看了眼身上刚买的睡衣,不太合身,但勉强能穿。随即又看向磨磨蹭蹭擦脸的江窈,浅蓝色的纯色睡衣,是很保守的款式,却比平日里的穿着,更多出一种他不敢僭越的亲密感。
今晚她格外大胆,是重逢以来几乎未曾见过的大胆。
偏狭小的洗漱间,忽然装下两个大活人,不免有些不太习惯的逼仄。
“今晚我睡哪?”
傅衍舟倚在墙边,从镜子里和江窈对视着,看着她眼神飘忽,耳尖通红,心下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客房,很干净。”江窈反复擦着早已干透的颊边,“我一直有打扫的。”
“新的洗漱品都在这个柜子里,你自己拿。”
江窈把毛巾放回挂架上,匆匆留了句便想着离开。
却在走到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