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候也未曾说出口。
傅衍舟没问她怎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而是笑着配合她。
“嗯,好久不见。”
他长臂越过中间的蛋糕,动作熟稔地抚上她的发丝,似是感叹:“我们阿余长大了,变得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厉害了。”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你,”十二点的闹钟响起,傅衍舟关掉,听到江窈声音淡淡地说,“傅衍舟,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傅衍舟切蛋糕的动作一顿,随即马上如常。
他敛下长睫:“不算好。”
江窈心一紧。
“都过去了。”傅衍舟把手里切好的一块线条堪比丈量过模板的蛋糕递给她,“能重新遇到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随即沉默下来。
江窈:“你不问我过得好不好吗?”
傅衍舟长睫微颤。
尽管他从林暮枝那里听说了关于江窈的很多,但是他依旧是想听她亲口所说。
可是他有些不敢。
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怕他的离开将江窈推进了更为致命的深渊。
“其实我过的挺好的。”
傅衍舟抬眼看向浅笑着的江窈,心下顿然软了一片。
“那次之后,我就想通了。”江窈没说自杀两个字,彼此却心知肚明,“我想好好活下去。”
“枝枝找的医生很厉害,我治疗了一年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
一年,也很长了。
傅衍舟默默在心底回应着。
“我回去复读,班主任还是赵顺。大家都很照顾我,完全看不出来我其实比他们要大好多岁。”
我们阿余长得这么可爱显小,他们当然看不出来。
“我遵守了我们的约定,考上了桐今的今南大学。”
阿余好棒,比我离开的时候变得更厉害了。
“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和你同校,否则我们也许会更快些重逢吧?”
其实我大二那年就出国了,今年才回来。就算阿余考的是桐今大学,我们也未必会重逢。
江窈一句接一句地说着,傅衍舟就眸光沉沉地看着她,在心底悄然回应着那些他无法说出口的话。
“我今天很开心,傅衍舟。”
“阿余开心就好。”
“你猜我刚才许了什么愿?”
傅衍舟微讶:“说出来不就不灵了?”
“这个愿望不一样。”江窈摇摇头,“得对你说,才能实现。”
傅衍舟轻笑一声,看着笑得甜蜜的女孩,想着就算是江窈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尽力去讨来献给她。
“那阿余说来听听,我一定帮你实现。”
“什么都能实现吗?”
“什么都能。”
在傅衍舟笃定的语气里,江窈狡黠一笑。
她目光灼灼,似含璀璨星火。粉唇微启,傅衍舟听到她说——
“我的愿望是,”
“傅衍舟不要再自责。”
傅衍舟笑意一滞,像是被点了什么穴位似的,定定地看向对面昏黄灯光里的江窈。
她唇角的笑意中似乎浸着蜂蜜,看的人心里泛着甜丝丝的惆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些重逢后的敏感与怯弱,都逐渐褪去。她越来越像当初十几岁时的模样,开朗明媚,像是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傅衍舟对她的变化喜闻乐见,甚至欣慰又庆幸。
相遇后的这段时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照顾着她的怯懦和改变。可是细心如她,从这些所谓的温和表面中,依旧看得出他内心不敢面对、不敢言说的无尽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