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罪地拱了拱手:“唔!走错了!走错了!”
说着,他又抱着妓子往外走去,一路上囔囔着:“借过!借过!!”
狄进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对于状元楼的服务态度颇为失望。
别的正店酒楼,茶酒博士都是时刻守在包间外面,随时等候客人的叫唤,这个状元楼可好,迎客时个顶个的热心,进来后就敷衍了事,直接让醉鬼闯进来,打扰客人用餐。
相比起来,公孙策却眉头一皱,放下筷子:“刚刚那人不太对劲!他搂着的妓子,所着的衣饰不是教坊司的官妓应有的,倒像是小甜水巷的私妓……”
这就是狄进的知识盲区了,不过他知道,京师的正店酒楼都是官方的,里面营业的妓子,当然是出自教坊司的官妓:“那小甜水巷的私妓不能带入酒楼?”
公孙策道:“确实不可!私妓别说不敢入正店,便是脚店都不能去,只能在小甜水巷里私营,上不得台面,刚刚那女子努力扮成官妓模样,却被我一眼识破!”
狄湘灵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喜,本以为是和我弟弟一样的正直之辈,没想到还是那副文人倚红偎翠的派头,对妓子头头是道,且沾沾自喜。
狄进则目光一动:“明远是不是查过类似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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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点头:“我之前租过两处宅子,都出了命案,其中第二起,凶手就是房主所纳的妾室,妓子出身,为了查案,我去小甜水巷调查过私妓与官妓之别,故而能一眼认出。”
狄湘灵恍然,这才重新把注意力回到饭菜上,趁着说话的功夫多吃些,毕竟雷澄那小胖子的手是一刻不停。
狄进心想幸好老桥巷有我镇着,不然左邻右舍还不知出什么事,眼见公孙策再度跃跃欲试:“方才那醉酒之人或有蹊跷,我陪你去看一看吧!”
这时雷澄停下筷子,摸了摸肚子,笑道:“六哥儿你没怎么吃呢,是考试累了么?我去吧,保证不让公孙哥哥被贼人伤到!”
公孙策笑了:“两位的关切在下心领,却是不必,本公子虽未习武,书童也不是泛泛之辈!大壮!”
话音落下,那书童上前,拳头捏紧,瓮声瓮气地道:“有俺大壮在,定不让公子被贼子所伤!”
狄进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同为书童,林小乙是为人机灵,虑事周祥,这个书童则是双目炯炯有神,孔武有力,肩负着保镖护卫之责。
公孙策确实也需要一些武力保护,毕竟他的嘴,有时候会让旁人觉得有一点小伤害~
“走了!”
公孙策是请客的人,吃到一半,他带着书童倒是出去了,独留下狄进一家子在,几人相视一笑,倒也觉得正常得很,然后继续动筷。
“小乙,朱儿,你们也去外间吃吧,别饿着了!”
期间林小乙和朱儿也填饱了肚子,享受了一番在京师最火爆状元楼吃喝的待遇。
待得天色彻底漆黑,花灯烛火照亮着朱雀街,公孙策人还未回来吃饭,但是让酒楼的伙计带了一张条子来,告诉他们吃完不必等待,可自行回家。
“我们回吧!”
酒菜钱公孙策早就结了,就是不知几个人的饭量是不是大了些,所幸《苏无名传》的前两卷已经是京师最畅销的书册,在大考之年居然能与科举文集卖得不相上下,带动文茂堂声名大噪,这段时间赚疯了,区区一顿饭,狄进当然不会客气。
“送秀才公!!”
在伙计的吆喝下,出了状元楼,狄进看着往来的马车:“此处离家还有一段路,走着未免太过劳累,租一辆马车吧!”
北宋京师的出租行业是极为发达,租马或租马车都非常方便,别说现在才刚入夜不久,即使是夜晚二更时分,市间也有马出租。
所以京师百姓也养成了习惯,“寻常出街市干事,稍似路远倦行,逐坊巷桥市,自有假赁鞍马者,不过百钱”,平时出个门,都要租马代步,租一次需一百文钱左右。
很不便宜了,不过那是百年后徽宗朝的物价,现在不需要那么高,三四十文就能租到一匹骡马,走半个汴京城,马车的话自然要贵一些,一辆舒适的上百文倒是要的。
正店酒楼外都有这样的服务,狄进一行只是停下不走,马上就有三伙租马客朝着这边迎来,但一道身影后发先至,直接来到面前,稍稍低着头:“客人,可要租马车?”
狄进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租一辆马车,你来驾车!”
“是!”
已经有马车驶了过来,来人跃上车架,其他租马客见他们下手这般快,也泱泱退开。
“都上来吧!”
狄进吩咐一声,当先进入马车,林小乙和朱儿一无所觉,狄湘灵和雷澄则在登车时斜了眼驾车之人,才钻入车厢中。
驾车者正是吴景,此时的他几乎改头换面,不仅相貌有所变化,行为举止还真似车夫一般,狄湘灵和雷澄都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