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秘密泄露!”
“是啊!”
狄进道:“毕竟这个与妃嫔有染的儿子,有一段时间脱离了他的掌控,和‘金刚会’接触的!萧远博肯定再三叮嘱,不能告知旁人,却终究不知双方说过什么,难免疑神疑鬼……”
李允则道:“奉父命,杀其子,‘金刚会’也会疑惑这么做的原因,如果有野心之辈,或许也会尝试套出父子间反目成仇的秘密!”
狄进道:“这是否也是他们不再联系萧远博,继续分享情报的原因?”
李允则颔首:“对于这群谍细的首领来说,忠于的肯定是辽主,如果在明知道臣子有这等行径的情况下依旧配合,那无疑是悖逆之罪!”
狄进有些感叹:“不顾大局,只忠辽主……”
“你认为的大局,和谍探所想的大局,并不是一致的!”
李允则无疑是现阶段最了解谍报人员的宋朝将领,很可能都没有之一:“在谍探的心中,忠于辽主就是顾全大局,也只有这样坚定不移的忠君信念,才能让他们在敌国坚持下来!”
狄进微微点头,纠正了观念,这个年代国家和民族的概念确实不深,忠于国家太过宽泛,忠于君王个人更容易接受:“难怪我用信件试探,萧远博露出惊惧之色,他是怀疑儿子闯下的大祸败露了,‘金刚会’开始与他作对!”
“老夫举荐你为馆伴使,‘金刚会’却又不将此事告知,萧远博心里免不了有所猜忌,你表现得越佳,他越会迁怒于‘金刚会’不提前禀告,让他早早防备!”
李允则抚须笑道:“如今再出现了信件,揭露父子反目,萧远博的第一反应,自然不是我们仅有猜测,并无实证,而是会怀疑‘金刚会’故意泄露!”
狄进也露出笑容:“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那要迫切除去‘金刚会’的,就变成这位辽国大使!毕竟宋人说的话,辽主不会相信,只以为是挑拨离间,而自己人传回去的消息,辽主却是会采纳的,所以相比起我们,‘金刚会’对萧远博的威胁反倒更大!”
如果分析是正确的,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转折点,但狄进没有一味乐观:“如今的关键,是我们没有任何依据,至今为止的一切,还是全凭推测,萧奉先一死,更是死无对证!若是错了,恐怕事态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允则同样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事关两国大局,确实不能仅凭一己推测,哪怕目前看上去颇为合理,也要慎之又慎!
堂中陷入沉静。
但半晌之后,两人目光一动,却是齐齐开口:“李公,我想到一处蹊跷!”“老夫有了一个验证之法!”
狄进作为后辈,保持谦逊:“李公请!”
李允则也不客气:“如果你是萧远博,担心‘金刚会’发现了自己的丑事,为了保全其族,该如何进一步自救?”
狄进目光一动,立刻反应过来:“李公的意思是,萧远博要先下手为强,反过来污蔑‘金刚会’对辽国的忠心?”
“先下手为强……正是如此!”
李允则赞道:“如果老夫是萧远博,会马上亲笔书信,派人回辽禀告辽主,潜藏在南朝已久的谍探组织‘金刚会’,疑似被宋人收买,不再对辽忠诚!只有先一步让‘金刚会’失去了信任,当‘金刚会’将他的丑事传回国后,辽主才会认为是我朝的借刀杀人之计,不予采信!”
当年对付辽人时,李允则就常用借刀杀人之计,更能举一反三,又接着道:“萧远博身边,可有这样的心腹?”
狄进道:“有一位护卫萧浦打,武力过人,又对萧远博忠心耿耿,如果要中途传信回辽,此人最是合适!”
“很好!”
李允则目光一亮:“此事宜早不宜迟,这两日伱仔细盯住,一旦这个萧浦打突然不见,无论辽国使节团有什么借口,一定是萧远博先下手为强,派心腹回辽送信,这就证明了,之前的推测并没有错误!到那个时候,你要马上作出一副早有预料的姿态,用言语点破萧远博和‘金刚会’之间的矛盾,真正占据主动!”
如果萧浦打突然失踪,狄进事后也能推测出真相,但料敌于先,恰恰才是制胜的关键!
此时此刻,狄进终于能体会到辽人之前二十多年,在河北遇到的是怎样的对手,起身行礼,由衷地道:“学生受教!”
李允则抚须笑了笑,这回换成他问道:“狄三元方才想到了什么?”
狄进道:“我在想,萧奉先如果真和辽主的妃嫔有染,‘金刚会’又得知了这一情况,为何还要让这个人进机宜司受审呢?关键是如何确保他受刑时,不会把这件丑闻揭露出来?”
李允则同样一点就透,面色凝重起来:“你怀疑机宜司有内奸?”
狄进道:“我原本还真没有怀疑过,但如果‘金刚会’一心忠于辽主,那当然不会愿意有损辽主圣名的丑事被外人得知,却又放心地让萧奉先进了机宜司大牢,那就说明受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