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系我朝国体,我一定要找出真凶,绝不会半途而废!告辞!”
说罢不再理会这些辽人,大踏步地朝着主院走去。
“诶!狄正使……狄正使……”
萧匹敌喊了喊,声音也弱了下去,面容则冷得像一块冰。
身为馆伴使,如果宋朝的正使死在中京,他难逃罪责,同样的夏人正使要是死了,也要怪罪到他的头上,这都是影响前程的大事,他现在是真的将那個李元昊恨到了骨子里!
“仕林!你可知道,夏人遭刺……”
且不说这位辽臣,到了自家使团的院子,潘孝安迎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但看到手臂包扎着伤口的铁牛,胸前半赤裸着的荣哥儿,神色顿时变了:“这是怎么了?”
狄进将方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夏人使臣遇刺是一场戏,为的是洗清嫌疑,不让我们抓住把柄!”
潘孝安瞪大眼睛,先是愣住,似乎不敢相信,待得反应过来后,顿时怒不可遏:“反了!反了!夏贼竟敢刺杀我朝使臣,一定要发兵!平定夏州!”
狄进并不愤怒,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宋夏之前原本温情的面纱已经扯下,双方本就是仇敌,自是无所不用其极,态度更应郑重:“夏人已经看出了,辽庭并不足以依靠,才会行险刺杀,敢这么做的人,是一位极为强劲的对手!”
潘孝安咬牙切齿,却也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仕林,你接下来不要见客,无论是谁来请见,都由我来挡住!”
这就是装作重伤在身,借此向辽庭施压了,毕竟在中京城内遇刺,确实是对方的责任,但狄进摇了摇头:“辽人崇拜强者,装受伤只会让他们瞧不起,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潘孝安道:“怎么说?”
狄进道:“你告诉那些关注《苏无名传》的贵族子弟,李元昊就是之前杀人预告的威胁者,此人引我出馆,亲自偷袭,却不料武力不济,连我这个宋使都打不过,被我打伤后,灰溜溜地逃了!”
“明白了!”
潘孝安咧了咧嘴,任谁提到三元魁首,都下意识认为是文弱书生,能骑马射箭就已不易,谁能想到你提着铜锏,穿着内甲出去查案:“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保证不出十日,仕林的勇武之名,传遍中京!”
再商量了一番细节,狄进回到屋中,看着四位武僧:“知耻而后勇,此番落败记在心头,日后好好与西夏算账便是,别垂头丧气的!伱们下去养伤,你俩多唤些护卫来,以防对方杀个回马枪!”
“是!”
四人齐声应了,惭愧地退下。
狄进深吸一口气,胸前也不禁隐隐作痛,眼中厉芒闪烁:“李元昊么?”
由于并没有与欧阳春真正交过手,他也是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姐姐全力出手时的那股强绝压迫。
根据之前总结过的规律,绝顶厉害的武者,要具备三大要素:天赋强,传承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李元昊史书中就是勇武过人之辈,根骨强劲,天赋超群,年纪轻轻就征战沙场,千锤百炼,而作为夏州政权的继承人,想要习武,当然也不会缺了外功传承!
三个条件尽皆满足,所以才有那如猛虎下山,不可一世的凶横霸道。
狄进有交手的底气,也是因为他一直跟狄湘灵对练,习惯了这种绝顶强者的压制,换个稍弱些的宋使,警惕性再差些,可能真被李元昊直接得逞了。
当然话又说回来,换成别的宋使,也不会通过话本的方式掀起查案的舆论风波,让西夏原本的诬告越来越有作茧自缚的发展趋势,李元昊显然是意识到不对,再这么下去会愈发被动,干脆将计就计,布置袭杀。
可见此人文武双全,极有谋略,同时又百无禁忌,确实是个什么都敢做的狂徒。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李元昊身为西夏继承人,为何要隐藏真面目,藏在使节团里面呢?他是卫慕氏的亲子,来披麻戴孝,博取辽庭的同情,不是更好么?”
“但如果不是李元昊的话,又有谁能让李成遇乖乖听命,并且认可这个袭杀使臣的疯狂计划?”
狄进思索半晌,摇了摇头,开始提笔写信。
无论对手到底是不是李元昊,对方的武力都是不可忽视的。
能打是吧?
那就别怪我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