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强烈的矛盾感,眉头一动,又将之前的一条线索并入。
太宗朝时期的皇城司,对于“组织”大肆搜捕过,但后来皇城司内部,没有“组织”的任何记录,这个隐秘势力,好似从来没有与朝廷产生过交集。
狄进心里对于那位车神没有半点好感,虽然不准备理会烛影斧声的真相,但也多少猜测过,觉得是太宗做贼心虚,在“组织”相帮下完成了烛影斧声后,先派皇城司大肆抓捕“组织”成员,准备杀人灭口,失败后干脆抹去了相关记录。
反正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反派形象。
可现在想来,抹去记录根本于事无补。
因为“组织”根本还存在着,如果这个势力准备揭晓烛影斧声,宣扬太宗弑兄夺位的真相,甚至给出了某些决定性的证据,让朝廷不稳,皇城司却掩耳盗铃,失去了相关记录,岂不是让朝廷猝不及防,落于更加被动的局面?
赵光义很多事情确实做得让人不齿,但他的能力绝对不差。
这般贬低式的猜测,反倒是受恶感影响,显得不够客观了……
“如果不是赵光义下令,让皇城司直接抹去了对‘组织’的记录,那记录统统消失,一个不留,又会是谁做的?”
“皇城司自成体系,不受两府管辖,想要完成这件事,要么是当朝官家发话,要么是勾当这个谍报部门的内侍宦官实施,至不济,也得是部门内的知情者!”
“这样的人,抹去‘组织’的相关记录,对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
“内奸!”
狄进猛然睁开眼睛,脑海中的案件关系图却未消失,而是将“组织”圈起来,从中划出一道线,钻入皇城司中。
“组织”面对皇城司的围剿,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派出人手,潜伏入敌方内部,徐徐晋升。
待得找到机会,这个内奸抹去了关于“组织”的相关记录,等到太宗驾崩,真宗继位,神秘的“组织”就逐渐淡忘在了朝堂的视野中,变得不为人知。
而原先位于地方州县,寻找“组织”成员,追查昔日案情的察事们,再也没有得到相关命令后,由于位卑言轻,也无法向朝廷中央表达个人的述求,有的估计就放下了,有的则郁郁而终。
“如果是这样,年迈的英夫人,是不是就是‘组织’派入皇城司的奸细?”
“她在天圣元年的举族逃亡,是皇城司内部实施的一次锄奸行动么?消息提前泄露,她有了戒备,才想着全家一起逃亡夏州?”
“麟州的风波,则不是接应的失败,恰恰相反,是那位麟州察事的拦截!”
“无论此人有没有成功,英夫人全族是死是活,相关踪迹肯定都被抹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至于‘司命’为何不让‘禄和’插手,是不放心番人参与其中,人多口杂,泄露了消息。”
“这是否代表着,朝廷中至今仍然存在着,‘组织’当年潜伏的奸细,替其通风报信?”
没有进一步的佐证之前,以上仅仅是一种勉强解释各种疑问的推测,但即便如此,狄进也觉得收获颇丰,待得目光恢复清明,立刻吩咐道:“将甘谷族长乜罗请来。”
“禀相公,甘谷族长带人出去缉拿贼人了,未在族中。”
通报的人很快回来,狄进想到那一日乜罗有言,要抓捕“锦夜”,干脆站起身来:“准备护卫,我要出城一行!”
待得这位知州走出州衙,机宜司调派的精锐人手已经齐齐列队,与护卫知州的禁军一起,浩浩荡荡地簇拥着他往城南而去。
狄进马不停蹄,直接出城,疾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就见前方隐约可见一片火光升腾。
再往前走了半刻钟,番人已然遥遥在望,得到通知的乜罗慌忙奔出:“相公怎的来了,千金之子戒垂堂,若是让相公涉险,下官是万死难辞其罪啊!”
狄进平和地道:“这是我麟州地界,身为知州,巡视四方,本就是职责所在,贼人纵火了?”
乜罗也只是表露忠心而已,事实上越是边州的领袖人物,越要身先士卒,莅临第一线,才能得到手下的敬重,闻言赶忙道:“‘锦夜’故意引下官来此,欲以火攻扰我部下,再趁乱刺杀,被下官识破……可惜的是,还未能拿下此人!”
此番“禄和”与“锦夜”交锋,双方斗得个平手。
一个是麟州地头蛇,另一个是胆大心细的刽子手,都是极不好惹的存在,如今针尖对麦芒,一局之内分出胜负当然是不现实的,接下来有的是冲突较量。
狄进原本会选择静观其变,但现在却要分出轻重缓急:“追捕‘锦夜’的事情先放一放,你挑选可靠的手下,随我去三松岭一行。”
“是!”
乜罗心头一凛,赶忙退了回去安排。
不多时,救火和护卫的人手各自分开,乜罗带着数十亲卫人手,跟上狄进的队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