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林安乐大病一场几乎去了命,身上伤口发炎引起并发症,高烧日夜不退说胡话还直抽抽,抽的水溶慌得上前用手去按,就算是整夜抱着也感觉身体是冰的。
管敬被扎的对穿都好了,林安乐才能坐起来并且不再烧烧退退没个消停。
他扬言自己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样子得意的很,并且快乐的把那把重的要命的镶金嵌玉的剑挂在床头,谁问就和谁夸,这可是自己沙场沐血的证据。
只有水溶知道,不挂那把剑林安乐整夜睡不好,自己有一次不小心碰掉了随手放在一边,林安乐半夜还起来一定要挂起来,否则就不睡。
噩梦整夜。
他从来都没有问过,到底为什么那天水溶会回来的那么快,军中还有谁是奸细,甚至于,那天晚上,水溶到底走出去了多远。
林安乐不算是特别聪明,但是最起码他不蠢,不问是因为他不愿意。
就像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到现在为止所做的所有的一切,不顾家人跑到边关豁出命去试图守住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有可能是无用的。
毕竟这一切都基于,水溶的深情,以及毫无疑问的自己对水溶的深情。
那一夜蛮族几乎是倾巢而出,所以在收拾完了剩下的摊子之后,大军终于带着荣誉,开拔,回京。
而在这个时候,另一只队伍同样也在向着京都紧张的行军中。
“你鳖动饿!!”林安乐正在马车上扑腾,他想去骑马玩,但是水溶不让,不但不让还把他按到车上喝药,一碗又一碗,林安乐现在脸都发紫。“不喝!我不喝!你滚开!你鳖动饿!”
水溶游刃有余的按着林安乐就想掐着一只小鸡崽子,另一只手里端着药碗不带洒一滴,“你快得了,骑马?你还想干什么!出去溜一圈回来保准发烧,哼哼唧唧哼哼唧唧你以为我不烦你啊!麻溜的喝了,我出去骑马你待在这陪着阿元好好玩。”
阿元在林安乐的盛情邀请下还是没有逃得了诱惑答应一起去京都,听水溶叫自己的名字抬头颇为无辜的看了一眼两人,然后低下头继续解九连环。
”每天喝药吃菜连个肉沫都没有!你还让我怎么忍你!阿元用你操心!我带着他去骑马!赶紧把药拿走拿走拿走!你烦我我还不稀得待见你!”说是想吃肉其实根本没法碰肉,一摆到眼前就恶心吐得呱唧呱唧,连一点都吃不进去。
“可别说这些话了,你一看见肉吐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了我的种了,就这还吃肉呢,你该庆幸我没把肉拿到你眼前故意恶心你。”水溶看林安乐把嘴捂得死紧死紧,没办法把药碗放下把他拽到身边给揉一揉脑袋,准备稍等一下趁着不注意给一口灌进去,“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往常一骑马就喊大腿根磨的疼能因为这个咕叽咕叽一晚上,还不是那个项向在外边你想去找他么,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项向还在和林安乐生气,因为那天项向死命拽着林安乐,但是林安乐还是把他打晕了托给别人连着阿元一起送到了管敬那。后来再林安乐病的人事不省天天守着,就连水溶高等杀人小眼神都没赶跑。若不是水溶拦着恨不得亲自去擦身子洗衣服——他一向习惯照顾项大娘,怕水溶一个娇生惯养的王爷不会照顾病人搞得林安乐昏着还难受。
然后在林安乐醒过来的时候痛快的抱着他冒了两点子男人泪,之后呢?
扭头就走。
对,就是这么傲娇,我在生气呢。
林安乐知道自己理亏,当时做的确实是不地道,但是理亏之余还有点不服气,凭啥啊,我可是为了救你,你当你那么大一坨我打晕你容易啊,比干掉一个蛮族都困难!你现在反过来还跟我生气!一天两天就算了,没个完了还!
坚持他自己一向都不回有错这一基本点不动摇,所以林安乐也算是跟项向杠上了。
你吃饭,我晃一晃,你喝水,我晃一晃,你办公,我晃一晃,甚至是你睡觉的时候我都要在你跟前晃一圈再走。
而且!晃的时候一定要伴随着和别人大笑打闹等一系列连环动作,绝对不可以没了那种洒脱豁达,简单来说就是“没了你我还是很开心”的表达。
气死你。
项向才不理睬,就是忽视个彻底。
所以林安乐其实还是挫败感以及愧疚感居多。
而他表达这些感情的方式就是,继续在项向身边晃过来晃过去——包括现在,他骑马的时候。
水溶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并且以各种方式阻止林安乐的这种行为,“这就马上要到了,你可是别给我整这整那的,好好歇着不比什么都强。”
一把按下,可霸道。
林安乐那个闹腾啊,马车都要翻了,图拉进来在旁边探头看了一眼愉悦的把阿元抱到自己的马上,点着他的鼻子教训他,“你现在知道了吧,这俩在一块的时候就离得远点。”
阿元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