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听貂蝉读着信中内容,频频点头,军马粮草的调拨,在他眼中不过是家常便饭,直到听到一句“鲜卑人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就如同先前将曼夷谷交给他们一样,将代城赐予他们便是……”时,猛然变色,如遭雷击!
“将曼夷谷交给鲜卑蛮夷?!”他猛地站起,一把抓住貂蝉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貂蝉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手腕被捏的生疼,但看到吕布眼中翻涌的痛苦和愤怒,心中一凛,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兄长,你怎么了?”
“我吕奉先竟然一直将仇人视为君主!”吕布松开手,颓然坐下,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低吼。
“丁刺史是兄长的仇人?”貂蝉更加不解,追问道。
“当年,数千鲜卑骑兵越过曼夷谷,烧杀抢掠,不知多少村庄毁于一旦,多少百姓惨遭毒手……”吕布咬牙切齿,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他仿佛看到,那些鲜卑蛮夷,如同一群嗜血的豺狼,冲进手无寸铁的村庄,肆意屠杀,将青壮年掳走,老弱妇孺尽数杀害。他的父母家人,也未能幸免于难,倒在血泊之中,那一日,血流成河,染红了整片天空……
“竟有此事……”貂蝉心中一凛,对吕布的遭遇深表同情,也明白了为何他会如此愤怒。
“那时,是丁刺史率军击退了鲜卑人,并将我收留。我为他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到头来,才知道引狼入室,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他丁原!”吕布说到此处,猛地握紧了腰间的宝剑,仿佛要将剑柄捏碎一般,恨不得立刻杀回并州,将丁原碎尸万段!
仅仅是目睹这一幕,貂蝉就能感受到吕布心中翻涌的滔天怒火,她连忙拉住他的衣袖,柔声劝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不是什么君子!”吕布一把甩开貂蝉的手,怒吼道,“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只是普通的农夫、工匠,根本就不是军人,却要遭受如此残忍的屠杀!他们只是相信了烽火台的警报,毫无防备,就被鲜卑人杀害,尸横遍野!我如何能忍?”
貂蝉明白他的心情,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她深吸一口气,苦苦相劝道:“你难道要孤身一人,去对抗千军万马吗?就算你报了仇,又能如何?难道你要一辈子过着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吕布听后,沉默了许久,他知道貂蝉说得有道理,但他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他长叹一声,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无奈都吐出来。
“你接着读吧。”
貂蝉点点头,继续读了下去,信中写道:“在代城驻扎精兵强将,严加防守,待我军撤退之后……此举虽会对朔方、五原两郡造成一定损失,但当地百姓多为胡人血统,不足为虑……些许损失,微不足道。只要将朔方郡 ceded给鲜卑,便可换取他们不再南下,而并州五万精兵,也可随时听候调遣,进军京都。”
“代城正是我负责驻守的地方……他这是要我撤退,将代城拱手让人吗?”吕布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怒火更甚,他终于明白,丁原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人看,在他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可以随时牺牲。
“他为何要让并州军前往京都?难道就不怕后方空虚吗?”吕布强忍着怒火,问道。
“我虽然不懂军事,但从列国的历史来看,这像是要发生政变的前兆。”貂蝉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今大将军何进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而十常侍也并非等闲之辈。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之间必有一战。”
吕布点点头,他也知道如今的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你是说,丁原打算趁乱起兵,进军京都?”
“十有八九是这样。”貂蝉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何不将这封信交给十常侍,让他们狗咬狗,自相残杀?”吕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万万不可!”貂蝉连忙阻止了他,“你现在刚刚取得丁原的信任,更应该韬光养晦,静观其变。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年越王勾践为了复仇,甘愿在吴王夫差面前忍辱负重三年,甚至将自己的妻子送入虎口,最终才得以雪耻。兄长难道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吗?”
吕布听后,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貂蝉的说法。他明白,现在还不是和丁原撕破脸的时候,他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一击致命,报仇雪恨!
“丁原封我为骑都尉,又提拔我为军司马,统领一千精兵,驻守代城。如今,我该如何是好?我从未读过兵书,也不懂排兵布阵,如何抵挡鲜卑人的进攻?”想到这里,吕布又感到一阵迷茫,他空有一身武艺,却不懂得如何领兵打仗。
“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兄长只需找到精通兵法之人,委以重任即可。”貂蝉建议道。
“与鲜卑人作战,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