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琳变得暗淡无光的眼神也似乎说明了赵玉芳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她紧紧抓着赵玉芳的手臂,似乎是想要从她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眼里却满是彷徨无助,还有欲落,却被主人强忍住的眼泪,“玉芳,怎么办,他说他要收养安安,才肯帮我……”
冷蒿的病房里,外面暗地里的守卫依旧森严,即使是冷家的当家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放松警惕。
病房里只有冷阳,和躺在床上,戴着呼吸机的冷家的当家人冷蒿。
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冷蒿毕竟年纪不小了,身体机能退化了许多,整个人都还非常虚弱。
最明显的,就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醒过来。
冷阳看着自己父亲消瘦苍白的脸颊颊边黑色的发丝里偶尔夹杂着几根银白的发,不多,却格外突兀,刺眼。
其实对比起来六十岁的同龄人,冷蒿这样,也算是保养得很好的了。
看起来不像是早已经年过半百的人,倒像是四十来岁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受伤,一向身体还不错的冷蒿,终于显露出来了他的苍老,还有他已经有些不堪负重的身
体。
看着看着,冷阳忽然就想起了年少时,总是会看到这位几乎把工作当做生活的父亲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背影,他和妹妹冷芊芊大部分的记忆里,差不多都是父母两个人的背影了。
因为他这位父亲的努力,他和冷芊芊,才能够享受到寻常人享受不到的生活,站在一般人永远也无法触及到的高度,虽然为了那些,他们付出的是年少时的孤单,可似乎也很划算。
记忆里,这位永远挺直了背脊,身形高大,挥斥方遒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苍老虚弱的样子的。
冷阳仔细想了想,却没有发现。
他看着那不怎么明显的白发,心里忽然有一股陌生的情绪在流淌着。
他不是个多么感性的人,可此刻却莫名的有些忍不住感慨。
也许是因为他马上就要成家,担负起作为一个一家之主的责任。
也有可能,是因为见到了白琳琳,还从她那里知道了一直被隐瞒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有着他的血脉的孩子。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一名父亲。
“父亲,我要结婚了,您真的不打算参加吗?”
他像
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真的在对昏迷不醒的冷蒿说话,至于到底冷阳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父亲,您可能还不清楚,在儿子都不知道的时候,您就已经有了一个孙子了。”
“当然,那到底是真是假,我现在也还不清楚,不过我想这种事情,她应该还不敢骗我……”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冷阳似乎也并不需要。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床上的人,又继续说道:“听说那个孩子都快四岁了,我觉得应该是我的,虽然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好像是叫安安吧,性格,听说不怎么像我,身体也不太好……”
向来少言冷漠的少将大人,就这么站在自己昏迷不醒的父亲的病床前,说了也许他加起来,一年也说不到的那么多的话。
“程家那边,就算他们现在在国,如果我真的想要回那个孩子,他们都不要想拦住我。”
“我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我说了,那个孩子,只要回了冷家,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应她。”
“虽然婚前就有了私生子不太好,可他已经存在了……”
“扣扣……”
病房里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冷阳难得的滔滔不绝就这么停了下来。
他走到门边,开了门。
门外,陈辰指了指腕上的手表,“少将,时间到了,您得赶紧到酒店去换衣服,准备起来了。”
本来就不喜欢这些的冷阳有些厌恶的皱眉,“不过是结个婚,怎么这么多事情?”
陈辰耸了耸肩,“婚礼流程都是夫人和少夫人安排的,属下只负责通知您而已。”
赵大小姐嫁进冷家已经吃了定局,陈辰再不喜欢赵琦玉,这时候也得改口了。
并不怎么满意陈辰的回答的冷阳抿着唇,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人事不知的冷蒿,才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安静无人的病房里,除了心电监护仪响起一声声轻轻的“嘀嘀”的声音,再没有其它的存在了。
也因此,没有人注意到,本是昏睡着,人事不知的冷蒿,放在床檐边的手,指尖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又忽然恢复了平静,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里,诺大的病房里,安静的躺着一个人。
她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却也掩盖不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