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冷漠包含的关心,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三长老摇了摇头,“老毛病了,一多想就头疼,唉,老了,赵家的下一代的辉煌,就要托付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
三长老话语里的隐喻让赵玉芳一愣,“三长老,我……”
“你有什么话,别和我老头子说,我就是这么一想想,等会到了你大伯那,有什么都和他说吧。”
三长老抬手打断她的话,另一只手摩挲着龙头拐杖,“你那位大伯,可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他到底怎么打算的,有时候连我都看不出来,不管你今后怎么打算的,都别让他有什么不满的……”
听起来像是在教诲的话在车厢里流淌,三长老说完了,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不管赵玉芳怎么想,他就闭上眼,打算假寐一会。
好一会过去了,才听到赵玉芳的声音。
“是,玉芳记住了。”
是记住了,而不是知道了。
记住了的东西,会被时时刻刻用来归束自己,而如果只是知道了,有可能什么时候就遗忘了。
原本已经闭上眼睛,仿佛将一切事情都忘却了的三长老带着点笑
纹个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
车子在赵氏企业大楼前停了下来。
也许是赵启一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所以安排了人在门口接,也没有通报,带着他们坐了电梯上楼,又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他们去的不凑巧,赵启刚好在接电话,见到他们,笑着点了点头算作是打招呼。
赵玉芳本身上很拘谨的,虽然生活在赵家时间很长,但是就连赵琦玉都很少和她的亲生父亲在一起,更不要说她了。
她和这位直系大伯关系其实是很生疏的。
后来好一点,也是以为她私底下做的事情被赵琦玉发现了,她待不下去了,走投无路才去找了这位大伯求情帮忙。
那个时候,她以为也许她不会再回来这里,但是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她就心甘情愿的为了白琳琳而回来。
出于感激和不知名的畏惧,她又拜访了这位大伯一次。
但是才没几天,她就见到了她那位亲生父亲。
好在她理智让她有了最好的选择,她于是又来找了这位大伯,把她所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他。
但他笑得意味深长,却似乎毫不意外的样子,那个时候她其实少
有点疑惑的,但现在想来,恐怕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并且有了应对的方法了。
至于是怎么知道的……
赵玉芳的目光看向那边已经一点也不在意赵启的存在,自顾自的坐在了真皮沙发上的三长老。
也许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三长老朝她招手,“愈发丫头,别光看啊,过来坐,他这一接电话不知道要多久,难道我们还站在等他不成,又不是她的下属……”
声音不高也不低,是足以让赵玉芳听到的音量,但是也足够打扰到接电话的赵启。
他转头来看了两个人一眼,赵玉芳被看得后背莫名的一冷,却迎来他又一次微微点头,像是同意了三长老的说法。
赵玉芳愣了愣,而后在三长老又一次布耐烦的招呼下,才坐下了。
她想,不管最后会怎么样,大概她都不会有事的,因为她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也许从她那位亲生父亲回来开始,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被这位大伯监视得一清二楚了。
而后赵玉芳就听到赵启和电话那头说着什么。
“如果已经确定了,就带她回来吧……”
“我知道你高兴,我也很高兴,但是
你也别太激动了,还是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赵玉芳听了几句,就大概猜错出来,这位大伯应该是在和大伯母李慧打电话。
赵玉芳年少时就经常听到身边的人说她这位大伯母多么温和有善心的人,但因为身世的原因,虽然自小吃穿不缺,却是在别人的异样的眼光中长大的赵玉芳,从来都没有觉得对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那种感觉,她说不出来,但她就是有那种感觉。
在赵玉芳的记忆里,即使是遇到什么非常令人生气的事情,他也从来都是笑着的,嘴角的弧度,从来都是浅浅的,仿佛永远都不知道生气是什么。
可赵玉芳却觉得,那只是一个养成了习惯的面具。
这种感觉,在有她那位大伯母在身边的时候尤为明显。
虽然看起来外表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事实上,这位大伯只要看到大伯母出现,眼里的波澜不惊都会化为一池温水,温温柔柔的。
她想,大伯应该是很爱大伯母的,爱得很深很深,以至于都没有多于的爱,用在赵琦玉身上。
年少时为了生活好过一些,她是巴结了赵琦玉一段时间的,她更何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