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虽然没有带过孩子,但他是答应过那位程夫人的,会将安安留在身边照顾,还有赵家那边,也是一个老大难问题。
这些,都足以让冷阳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坚决自己的打算。
“我会带安安回老宅那边住。”
所谓的老宅,并不是指的冷家的主宅,而是冷蒿的父母亲,冷阳的爷爷奶奶留给自己孙子的一栋小别墅。
冷蒿有些惊讶的看着冷阳,,倒是没想到这个儿子会说出这种话,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但是仔细想一想,似乎一切又早就在情理之中。
冷蒿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有许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刻意放任了一切。
从他发觉自己在工作的时候越来越力不从心的时候,他就知道,时间快到了。
因为他的位置,已经快要交给冷阳。
所有继承家族的人,都会被刻意的进行考验,也许考验来自不知名的危险,也许是上司,也许是亲人。
但往往,就是要看对方能不能顺利解决那一切。
将所有的危险化解,不畏惧任何困难。
用了几年的时光,又有了他昏迷这段时间里冷阳的虽然远在他乡,却用了
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将所有事情安定下来,没有让冷家遭受太多的损失。
冷蒿完全可以确定,这确实是一个合格的,能够给冷家带去荣光的继承人。
但同时,作为一家之主,他也是极其失败的。
妻子与儿子冷漠,又和女儿闹得不可开交,甚至都不愿意在自己的国家多待,就那么匆匆离开,冷蒿知道,这个家,差不多快要散了。
和十几年前,完全不一样。
冷蒿还记得,年轻时自己和妻子,只顾着家族和自己的事业,忽略了两个孩子。
到后来,不管怎么做,都只剩下一点血脉亲情,却算不算多么亲密。
好在那个时候,儿子桀骜不驯,却对他尊敬崇拜,即使经常闯祸,但也还算是有分寸。
女儿和发现了和儿女疏远的妻子关系也渐渐好了一些。
其实那样已经不错了。
可是现在……
想想那三年来发生的种种,女儿和冷建谈恋爱,为此妻子不允,母女两几乎决裂。
儿子冷阳被妻子用药剂控制,越来越不像一个正常人。
女儿又对举止异常的儿子吓到,就那么匆匆离开梧城。
冷蒿那个时候,才慢慢清醒过来,自己的
放纵到底造就了什么。
可惜那已经让妻子没了畏惧,反而变得愈发疯狂。
他望着冷阳冷淡又有些倦意的面容,已经猜测到也许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也发生了许多事情,那些事情的发生,甚至让冷阳对家里人完全不再放心,以至于宁可选择他自己百忙之中照顾安安,也不愿意假他人之手。
“都安排好了。”
冷阳颔首,“是。”竟是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冷蒿叹了口气,他第一次觉得心里累又沉重,他想,也许自己真的老了,到了该退步的时候了。
“安安……”他忽然朝安安招手,见到安安应声望过来,那张和冷阳儿时七八分相似的面容,让他恍惚有一种错觉,“到爷爷这里来。”
安安有些疑惑,但也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冷叔叔”,得到了同意,他很听话的就走过去了,“爷爷……”
他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儿童病号服,黑发软软又柔顺,看过来的目光是孩童的单纯,却有一种不可言说聪慧,像极了冷阳幼时,却又要比那时的冷阳看起来惹人喜爱得多,最少冷蒿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冷阳有那样乖巧听话的一
面的。
更多时候,冷阳都是作为被批评教育的反面教材。
冷蒿忽然想起那个三年前被冷阳郑重其事的带回老宅的女孩,也是这个孩子的生母,算算时间,这个孩子,应该是在那段时间怀上的。
冷蒿有些感慨。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虽然对于孩子们找一个什么样的伴侣他并没有特别的要求。
联姻确实有好处,但有与没有,其实问题也不大。
不过那是对于不需要继承家族的晚辈而言。
就好比女儿冷芊芊,既然下定决心要和老友的孩子,冷建在一起,那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更何况冷建的父母还是为了他而死,两个人又明显是都对对方有情有义,于情于理,他都是不会反对的。
但是他还是放任了事情的发展。
妻子格外看重门当户对,他也不会说什么,全看女儿怎么打算的。
直到后来闹到他跟前,他才插手了那件事情。
可是冷阳是不同的。
并不是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