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做了那么多安排,甚至连佣人都专门安排了“和她接触过的”,为什么又忽然故意露出那些破绽给她。
她现在是一个瞎子,如果珍妮特想,她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将一切瞒住,但这些天以来,总有人在她独自坐在客厅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说着她的身份,还有和伯爵的关系,这些让她怎么能不怀疑呢?
那就像是故意在让她知道现在这一切都是假造出来的一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玛佩尔仔细想了想。
对了,是从那天晚上她和珍妮特在房间里说话之后,第二天开始,她就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同了。
以前那些佣人一般没什么事情都是离她远远的,似乎害怕着什么,现在想想,也许是为了避免露出什么破绽也说不定。
以前那些佣人从来不多说一句工作以外多余的话,可是就是从那天开始,她总是能够在“不经意”的时候听到一些。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朱莉,她一直陪着自己,在自己听到那些对她来说并不怎么好听的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阻止过,也没有训斥过那些佣人。
这是不正常的。
虽然玛佩尔
自己不知道佣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但是这种随意在客人面前说起对客人不好的话,多嘴多舌的佣人,稍微要求严格些的地方,都不大可能会应聘他们。
更何况这里可是一位伯爵大人的家。
对佣人的要求,只可能比她想象中更高,不可能低的。
种种破绽,故意露出来给她看,玛佩尔要是再发现不了问题,就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
“珍妮特她……”
玛佩尔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忽然低下头不语。
也许她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不说吧。
伯爵大人却没有她那么多的担心,他站在起身,近乎两米的身高将玛佩尔生生衬托成了一个孩子一般。
他看着玛佩尔,也不在乎对方低着头不太礼貌的样子,“你没有必要想那么多,珍妮特很喜欢你,你好好陪陪她……”在她还没有厌倦之前。
虽然看似平易近人,但伯爵大人身居高位,事实上还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即便是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还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命令的强制语气。
“可是我……”玛佩尔想说,她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她想找回过去,想离开这里,
但是头顶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目光死死盯着她,让她没有开口的勇气。
也许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即使她和杜兰德家族没有关系,但是始终她现在是在这里,吃穿住行,全部都是靠着杜兰德家族。
如果现在让她离开,什么都看不见的她也不会是个累赘而已。
算了,还是等脑子里的瘀血散开了,那些记忆回来了,也许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吧。
玛佩尔乐观的想着。
这样一想,她也就不觉得伯爵大人的要求让她难以认同了,“我知道了,伯爵大人。”
“嗯。”
伯爵不再说话,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和她说的了,他转身,就往珍妮特的训练场方向走去,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玛佩尔的声音,“伯爵大人,请等一下……”
伯爵脚步一顿,转身看去,那个一直坐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双眼无神的望着他的方向,语气有些焦急。
“还有什么事?”因为是难得。休息日,伯爵大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觉得对方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反而十分配合的走到她面前。
玛佩尔站起来的时候,叫住伯爵的那一
刻。其实就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于冲动了,她只是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珍妮特难得的脆弱,还有难过,一时冲动,才忽然叫住了伯爵。
但是事已至此,她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还不如把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说出来。
“伯爵大人,关于珍妮特,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对她要求那样严苛,我也并没有要在这方面指手画脚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请求您一件事情,在您空闲的时候,能不能多陪陪珍妮特,她……很寂寞……”
因为相处时间不久,她又不是什么事情都会不顾对方情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玛佩尔不知道在这个尊贵非凡的庞大的杜兰德家族长大的珍妮特为什么会有着那种无法言说的寂寞,明明应该是一个骄傲美丽的小公主啊。
即使要学习那么多,那么多平常人一辈子都用不到的东西,但玛佩尔并不觉得珍妮特会是那种因为学习太累而产生逃避责任的那种人。
也许是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但这个就不是暂时寄居在这里的女人玛佩尔应该知道的了。
她只是觉得和珍妮特投缘,又心疼那样小的一个女孩子,仿佛她
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她隐隐捉摸到,又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