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父子两个的谈话,她心里更不痛快。
亲生儿子的周岁宴,出了问题齐明雍不说陪着,竟然立刻去处理公务了。而齐镜声作为哥哥,肯定也得到了宴会上的鉴定信息,回到家不是第一时间来探望弟弟,竟然立刻去巴结父亲。
他是觉得威胁终于没有了,得意忘形了吗?
从齐镜声进了慎园去书房到这会儿近两个小时时间,足够谈许多重要事情了。
齐镜彦就躺在她身边的小床上,一天折腾,这会儿蔫蔫的,偏又不睡觉,时不时哼唧两声要哭不哭的样子。
儿子的利益可能在这两个小时里被刮的丝毫不剩,安慧看着小床心里油煎一般,翻滚沸腾的喘不上气儿,听传话齐镜声过来了,往软榻上一倒,“我累了,叫他不必过来了。把镜彦抱到厢房里安抚他睡觉。”
心浮气躁到想摔东西,她不敢再把儿子留在身边了,心里隐秘的角落里压抑不住的失望,让她这会儿看到哭哭唧唧的小家伙就烦躁。
刘雅安排嬷嬷抱走齐镜彦,为难地站在旁边,齐镜声都还没走到春在堂,总不能半道儿上拦住说你别过去。
只好等到齐镜声进了院子让女仆通报再告诉他安慧休息了不见。
齐镜声非常理解,“今天宴会来客这么多,都是母亲一手操办,应该是累着了,刘管家你好好照顾母亲。我去看一眼弟弟。”
刘雅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他进了东厢房。
齐镜彦的几个嬷嬷正手忙脚乱安抚他,使出百般手段没能让他睡过去,看到齐镜声进门简直像遇到大救星,他一伸手就把孩子递过去了。
这里没有什么高手,齐镜声放心地用力场包裹住齐镜彦安抚他,“他是不是闻了什么不好的味道,从滴露厅回来换衣服了吗?”
嬷嬷赶紧回答,“下午出了汗,已经换了两套,应该没什么味道。”
齐镜声凑近闻一闻,小家伙颈窝头发手腕上隐隐有些香味,可能是被夫人小姐摸的,“衣服没问题,也该洗澡了,我抱回澄心馆去洗吧。你们收拾东西跟过来。”
午后鉴定完毕,安慧情绪就不对,一屋子上至管家刘雅下到扫地女仆,没一个敢出声多说什么,嬷嬷按惯例给齐镜彦换了两回衣服,却不敢说把晚上的洗澡改到下午。
安慧半躺在窗户下面的软榻上,见到齐镜声去东厢看齐镜彦没什么表示。
作为兄长不去看她倒要生气,没想到不过十分钟,他抱着孩子出来了,走到正房门口让女仆回复。
安慧不自觉坐起来,“什么事儿?”
刘雅最近跟着这个主母很是体会了一番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谨慎地把女仆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大少爷说镜彦少爷是因为头发身上有香水的味道一直闹腾,要抱回澄心馆去给他洗个澡。”
安慧积累了一下午的邪火又蹭一下子起来,“少爷因为香水味道不舒服,你们一下午都没吭声,都是死人吗?”
这一声,站在屋内外的人脊背都绷紧了。
刘雅无奈,顶在前头硬着头皮解释,“并不是大家不尽心,春在堂里都是女人,原本对香味儿都不敏感,镜彦少爷已经换了两次衣服,大家都没闻出来。大少爷毕竟……”觉醒了能量场,五感都敏锐的多。
虽然她及时停住了,安慧仍旧听出了言外之意,憋着的邪火仿佛炸药桶里溅上了火星,她摔开毯子跳下地,“哪里不能给孩子洗个澡,非要抱回澄心馆。快成年的少爷了,整天琢磨这些女仆嬷嬷的事情……”
这都不是指桑骂槐,而是明目张胆的责骂了,别说屋里屋外的人,连齐镜声也惊了一下。
安慧名门淑女教养一流,嫁给齐明雍近三十年,作为族长夫人二十来年,可能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以至于齐镜声第一时间是问小九,“女人更年期就这么神奇?”
上辈子,她这一天晕倒了一下子,醒来之后,可比现在镇定的多呢。
不过他是不能顶撞母亲的,只能抱着齐镜彦进屋,“母亲不要担心,洗干净了镜彦就安稳了,大家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
替我院子里的人讲情,好大的面子,安慧用力深吸一口气,“把镜彦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