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大概出去了。”陆寻双环视了房间一圈,昨天晚上是她照顾戚少容入睡的,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像个护工一样, 照顾戚少容的起居。
他的外套挂在挨着门的衣架上, 现在已经不见了。
“你不知道?真有脸说出这种话来!”柳凡雁气笑了,“果然是陆泰的女儿,没脸没皮,应该说跟你妈一个德行!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生下来的能是什么!”
她说归说,还指着她鼻尖,厌恶至极。
陆寻双火气未消,又火烧浇油,当下也冷了脸,抬手将柳凡雁的手拍开,“骂我可以,请你不要带上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妈!”
虽然她对亲生母亲没有记忆,但是,在她心里,母亲是神圣的存在,是永远不能玷污的!
“贱还不让人说?”柳凡雁拔剑弩张,专挑刺人的话,“你妈跟好几个男人睡,还带着你去死,那种妈还护着!你也跟你妈没差多少, 被绑架的那几天,绑匪没把你?现在回来赖着我儿子?”
“你说什么?”陆寻双懵了。
她的妈妈……
柳凡雁咬牙切齿,神色中又透着畅快,表情极其诡异,“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你妈
是,你变成这样都是你妈一手造成的!”
“轰——”
一瞬间,仿佛天塌地陷。
“妈,我不想死,妈……”
有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有人撞在了挡风玻璃,血染红了视线。
心,似乎坠入冰窖,冷到毛骨悚然。
“奥,忘了告诉你,你妈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的女儿,被那种人格分裂的妈养出来的东西,不是什么好货色!”
柳凡雁唾骂的身影成了重影,陆寻双双眼布满晶莹,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可那尖锐的声音仿佛无孔不入。
“不是的,我妈不是那样的人……你胡说……”她不敢相信,不停的摇头。
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你回去问问陆泰,身上流着贱人的血……”
“不是!”
她突然拔高了音调,跳下床撞开了柳凡雁径直冲了出去。
“妈,你别这样,我好怕……”
“妈,我们回去好不好,太快了,车开得太快了……”
记忆深处的魔音慢慢苏醒,似乎在印证柳凡雁的话。
“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这不是我妈妈!”她一遍遍捶着自己的脑袋,想将莫名出现的记忆从脑海里抠出去。
妈妈,应该是慈祥宽容
的存在,不是双手染满鲜血……
楼梯间的台阶很硌,她光着脚沿着楼梯跑,一直跑……
天台的风很凉,她蹲下身,眼泪一滴滴滑过了脸颊,“我妈不是这样……”
嘴里重复着这句话喃喃, 脑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安静……
好像那些都是别人的记忆,或者是在看电影,过去之后,什么都记不得。
陆寻双缓缓松开了手,泪眼婆娑的眼满是疑惑,“我是谁?”
她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她有些迷惑,一双油光铮亮的白皮鞋映入眼底。
顺着鞋往上,是一尘不染的白西装,男人柔美的面容,低着头,正注视着她。
“你是谁?”
陆寻双皱了眉头,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
“你不冷么?”男人淡淡开口,皱着眉,似乎是心疼,似乎是不爽。
陆寻双感觉不到冷,现在是什么季节,冬天还是春天?
男人收回视线,往前走了两步,扶着天台的围墙,眺望远方,声调平缓,“我小时候家里特别的穷,住在兰亭市的小山村里,村里的小朋友都笑话我没有爸爸。”
这句话似乎在讲述她的故事。
陆寻双陷入沉思,山脚下的小山村,炊
烟袅袅,野狗乱跑。
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剪着短发,被一群小孩逼到了村子的大槐树旁。
“你是野种吧?”
“你妈从垃圾堆里把你捡回来的吗?”
好几个男孩子,脸上沾满了泥巴,咧着嘴大笑,“小杂种你倒是说话啊!”
那个小女孩是自己吧?
陆寻双觉得有点陌生,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我总是问妈妈,爸爸去了哪里。妈妈每次都一层不变的回答,告诉我爸爸在赚钱,等有了钱就会回来,会给我买很多很多的玩具。”
“我翘首以盼,就算别人都欺负我,身边都是指着我背脊骨议论的人,我都能忍。但是,我忍着,忍着,我妈就生病了……”
好像又不大一样,记忆里,妈妈似乎没有生病的场景。
陆寻双望着他颀长笔挺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