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应该去面对真实的自己。”程故之继续说到。
说话的同时，他伸出的右手，轻柔地落在她的耳边，整理着那些稍显凌乱的发丝。
随后，程故之又端起面前的酒杯，把她刚才调的那杯酒，喝了个干净。
几秒钟内的大起大落，让黎亚亚几乎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看到程故之向她伸出手的时候，黎亚亚真的以为，他会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脸上的面具揭下来。
—
逃过一劫的黎亚亚，脑海里不停思索着。
她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解释，去理解程故之所谓的“面对”。
直到程故之放下杯子，再次看向她：“安娜，其实你不用每天用笑容伪装
自己。你需要的是发泄，而不是强迫自己忘记。”
发泄？忘记？黎亚亚完全懵了。
“那些事情怎么可能……”她刚想开口质疑，可是，又顿住了没说完的话。
她身上背负的事情，又哪里是这么简单就能发泄和忘记的？
可是……等等！
如果他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件事情呢？
想到这里，黎亚亚仔细地把程故之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整理了一遍……
“可是……”她循着心里的猜测，模棱两可地试探到，“四爷，我的那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黎亚亚发问，程故之的神情，闪过一瞬的犹豫。
“抱歉，安娜。我承认，我是让人调查过你。”说到这
里，他眉间蹙了蹙，话锋一转，“有些事情，无法避免。作为幸存者，你应该更好地生活下去。”
程故之一向是不擅长说这些道歉和安慰的话的。
他的表情有些纠结，也许是正在思考，怎么开口才会显得婉转一些。
听到“幸存者”这个词，黎亚亚首先想到的，就是幼时经历的那场大火。
但是……
程故之的话里，称呼的名字，仍然是安娜。
这就说明，他很有可能还不知道，跟他对话的人，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黎亚亚急忙开始在脑海中回想，顾栩安为“安娜”这个身份设计的身世背景。
然而，她一时的分神和沉默，落在程故之的眼中，却变了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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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因为我身份的特殊性，我必须掌握接近我的每一个人的情况，希望你能理解。”
程故之把黎亚亚的沉默，当成了生气。他皱着眉头开口，为自己解释道。
而这样的解释，却让黎亚亚感到惊讶。
“四爷，其实……”她努力地回想着顾栩安给她的资料，一面在脑海里组织语言，“那次地震，对我的打击真的很大。我所有的亲人，都在一夕之间离开了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勉强挤出了几颗眼泪。
“如果……如果不是我的养父母，给了我一个新的家庭的话，那我现在也许……”黎亚亚没有再说下去。她很清楚，利用身世来卖惨的戏
码，到这里就足够了。
程故之不是一个擅于煽情的人。黎亚亚挂在两颊的眼泪，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大概翻遍了脑子里所有关于“安慰”词库，最后才吐出一句：“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句话，黎亚亚知道，她今晚的危机，算是完全解除了。
虽然自己差点露了馅，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谢谢你，四爷……呜呜……”她一边啜泣，一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渍。
借着纸巾的掩饰，黎亚亚的视线瞄向大厅内。
果然，被单独晾下的徐子舒，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方向。
黎亚亚灵机一动，趁着这个机会，做了一出活色生香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