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中年人唠嗑的同时,陆仁的千字小作文也完成得差不多。
见状,他干脆放弃堵路,直接把表格交还给窗口,用极惨的人生换来一张空间传送券。
但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让开一条道路,围观中年人办理业务。
他想看看中年人准备投胎成什么人。
只见中年人在表格上光速写下四个字:世界首富。
“小伙子,你谋划了这么久的人生,还不快去投胎?”见陆仁还在吃他的瓜,中年人提醒道。
“我这就去。”
按照陆仁的推断,像世界首富这种人生,应该是要走三层桥上的人行道的,他挺好奇来无影去无踪的中年人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走完大桥。
于是陆仁直接跨越传送门,来到投胎的黑布门面前,然后转身读秒,等待中年人
“卧槽?大叔你从哪冒出来的?不会是蹭我的传送门过来的吧?”他一副见鬼的表情,因为他确实是见鬼了。
“我是走路过来的,你太慢了。”
“好吧。”
了解到中年人非人的速度后,陆仁老老实实去投胎,过一段看似很惨,但实则只记得出生和死亡的人生。
最后,他又回到了初始复活点。
这一次,他并没有去售票大厅堵中年人,而是来到街上原地起飞,准备突破云层,看看天空究竟有没有挂着太阳。
然后,他失败了。
天上的云层跟地上的河水差不多,无法突破,跟牢笼一样。
他又掏出木棒,尝试用蛮力轰开云层,但云层就像海绵一样,将他挥出去的能量全部吸收掉,一滴都不剩。
“看来还是要找到问题所在啊”
陆仁回到地面,握着木棒走进没有安检的售票大厅,把目光放到那台唯一的排号机上。
他突然有点好奇这台机器能不能破坏?
于是他试着用木棒砸一下。
只听见“哐当”一声,好端端的排号机直接被砸到冒烟,而不远处的窗口也立即挂上“机器故障,暂停服务”的告示。
“摸鱼的效率真高啊”陆仁嘀咕一句,然后收起木棒,等候中年人到来。
一段时间后,来去无踪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坏掉的排号机面前,其脸色极其难看。
“大叔,排号机好像坏了。”
“我知道。”中年人阴恻恻地看着陆仁,不解道,“怎么它好端端的突然就坏了?”
“我哪知道?”陆仁无辜地耸了耸肩,回答道,“可能是年久失修,加上大叔你高频率使用,报废了吧?”
“报废了,报废了”
中年人一脸崩溃地重复着这个词,同时双手抱头,转身瘫坐在阶梯上。
陆仁也依靠在一旁的门柱上,抬头看着满天的乌云,随意道:“别报废了,它迟早会修好的,既然你不想回家见老大爷,要不我们唠嗑唠嗑消磨时间?”
他顿了顿,首先问道:“你投胎是为了什么?”
“为了看不同的风景。”中年人渐渐冷静下来,沉默了会,回答道,“不然一直待在这个一成不变的环境中,我会疯掉的。”
“那你看到了什么风景?”
“不同的屋顶,不同的墙壁,以及,不同的棺材板”
“你这风景可真够单调的,迟早有一天你会看腻。”陆仁吐槽一句,然后继续问道,“要是看腻那三样东西后,你又该如何?”
“还能怎样?应该会疯吧。”中年人抬头望天,淡然道,“这不正是这个世界想要看到的吗?把我折磨到疯癫。”
“为什么非要把这个世界想象成牢笼?”陆仁反驳道,“说不定它只是想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在等你想通后突破这个地方。”
“你是想说,有问题的不是它,而是我?”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陆仁点了点头,回答道,“我觉得你应该是有心魔,一出生就赶着去赴死,死后又赶着去投胎,你慢不下来,也就意味着你根本看不清途中的任何东西。”
“慢?难不成你想我学那个老头子,整天枯坐在轮椅上,去等那不存在的东西出现?”
“不存在的东西?不不不,大爷的儿子是存在的,河边是存在的,散步这个行为也是存在的。”陆仁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连太阳这种东西,也是可以存在的。”
说完,他看向中年人,补充道:“就看你想不想帮大爷实现愿望而已。”
眼见中年人沉默不答,陆仁决定再加一把火,说道:“你自己被困也就算了,为什么不帮大爷实现他的夙愿,然后把他送去投胎呢?你们可是父子!”
“没有太阳,怎么帮?”
“这个我来解决,反正老年人眼神不好,我有一万种方法把逼真的太阳造出来。”陆仁自信道,“你只要现在回家把大爷推到河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