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竹故意洗得很慢,实际就是想拖延时间。能拖一点是一点,但是她又转念一想,待会治疗的话,还不是一样的时间吗?
只不过是早或者晚罢了。
然后宋清竹悲催地想,她还是得和容君初相处一室。
罢了罢了,到时候她就屏住呼吸,不看他就好了。
宋清竹洗完澡,拿着针灸包就朝他的房门走去。
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她敲响了门。
很快,里面传来醇厚的男音。
“进。”
宋清竹推门进去,容君初正低头看书桌上的电脑,似乎在工作。她连忙说:“既然你在工作,那我晚点再来吧。”
说着就要退出去。
“进来。”
容君初不容置疑地说。
宋清竹咽咽口水,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走到容君初的身后,把他推到沙发边。把医药箱放在沙发上,她弯腰准备给他脱裤子,被他干燥的手掌握住了手腕。
她不解地抬眼看他。
“我自己来。”
容君初俊脸冷漠,语气平淡,但是握住她手腕的劲非常大。
宋清竹闻言,担忧地问:“你能行吗?”
这句话直击他的灵魂,容君初最讨厌别人问他行不行了,这简直是在伤他的自尊。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我当然行。”
宋清竹也不勉强,轻轻挣脱他的束缚,往后退了两步,抬抬下巴。
“那你试试吧。”宋清竹清澈的眼睛望着他,不含一丝杂质,她关心地说:“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别硬撑,及时告诉我。”
容君初闷哼一声,只是眼里的冷静出乎意料的渗人,他的腿站起来不成问题,就是不能站立太久,所以他只能迅速地解开再迅速坐下,站起来的时候腿部还是会有点针扎似的疼。
但是他最终还是咬牙撑了起来,就在他迅速解的时候,他腿部的肌肉就像是抽去了力气一样,他瞳孔放大,快要摔下去的瞬间,宋清竹瞬移过去一把扶住他的肩膀。
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宋清竹怔怔地看着他漂亮的脸庞和精致的锁骨,尴尬地清咳一声,尔后移开视线,声音轻缓的说:“你现在腿部肌肉还没有完全激活,还是再治疗一段时间吧,先别急着用力过猛,否则病情会恶化。”
她边说边把他扶在轮椅上,把他安顿好。
容君初垂着眸子,天鹅绒的睫毛轻轻的颤抖。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腿,虽然
他的腿有知觉了,但是还是不能长期站立。
他太讨厌自己的腿了,这种没用的东西让他既烦躁又害怕。
烦躁的是他不想像一个残疾人一样,坐在轮椅上度日。
害怕的是,他怕自己会一辈子在轮椅上,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
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会去试一试。
宋清竹看出他现在的神色很难过,她开导他说:“我知道你现在急着想站起来,但是这件事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如果操之过急,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了。”
容君初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他的情绪逐渐被安抚。
他狭长的眸子掀起,望向宋清竹,薄唇轻启:“开始针灸吧。”
宋清竹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尔后叹了口气,弯腰替他把裤腿卷起来,捏了捏他小腿,她严肃地看向他,“这块感觉怎么样?”
容君初顿了顿,感受了一下,他不用腿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到疼,只有用力的时候才会疼。
“不疼,我只要站起来就会有疼的感觉。”
宋清竹的目光紧盯那里,拿出针灸包里的金针,在他的注视下,她边说边把针对准他的那块死肉。
“要是疼的话,喊出
来,不必强忍着。”
容君初的忍耐力她是见过的,不过她还是倾向于让他叫出来,这样能抒发他的疼痛感和转移注意力。
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疼。
她的针慢慢的扎进去,宋清竹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容君初紧紧咬着下唇,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布满了红血丝,双手放在把手上,握成拳。
“还有两针。”宋清竹不自觉地感觉到了紧张感,她不再废话,飞快地把另外两针都施了上去,然后再开始洒药粉。
治疗大概持续一个小时。
等针灸结束后,容君初的后背已经汗湿一大片,额头鬓角处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下颚线滚落下来,滴落在衣服上。
他的唇被咬得嫣红,眼角末尾通红,看起来分外地惹人怜。
“好了吗?”
这三个字他说得格外的艰难。
宋清竹不免为他捏把汗,这种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她把东西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