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时容凝并未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倒,反而觉得慕泽钦对她太客气了。
眼前的一张由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床说不出的简陋,上面还铺了一些干硬的稻草,而她此时就躺在这章床上。
抬眸睨了一眼上方,黑暗的让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而她又昏睡了多久呢?仅仅一闪如同巴掌大小的窗户上尽是铁栏杆。
努力的动了动身子,怎奈一阵的麻木后是窒息的疼痛。双肩的痛让她一点气力也没有,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的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条银白色的铁链,从肩上的琵琶骨一直胸前,而双肩的衣裳也早就染红一片。
这一次才算真正的了解到了慕泽钦的冷酷与无情了,“呵呵……”艰难的笑了两声,只觉得连呼吸也变得异常难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都不要了她的命呢!
“本王的女人只有死在本王手里的份!般箬,就凭你也想带走容凝?”依旧还记得慕泽钦的话,是的,她只有死在慕泽钦手上的份儿,根本就没有离开胤王府的资格。
所以才会落得像现在这样的下场吗?
双脚被挑断了脚筋,双肩被他用铁链锁着,就是有命也不能离开这里半步了。果真好狠的心啊!
“慕泽钦啊慕泽钦,你真的是好狠啊!”容凝无声笑着,努力的想撑起手想要起身。怎奈一用力气肩上的伤便开始涓涓流血。
好不容易挪到了所谓的床边,结果脚尖刚沾到地面立刻感觉到了钻心蚀骨一般的疼痛,心中不觉划过一丝悲凉。
日后是不是就不能站起来了?
不甘心的她又努力的试了一遍,可惜立即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久久的,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做下一次的尝试。
平复了心情后撑起双臂往前爬了一步,一双污秽的手撑在地上,肩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指缝中。只要往前一步她就离地狱更近一步。
容凝几乎因为剧痛而晕眩,神智还没有失去,心中惊慌失措,只能不停的叫唤这般箬的名字。
“般箬!般箬……”他现在应该在哪里呢?她记得就在般箬抱着她冲出院子时四周的屋顶上立刻围满了弓箭手。
那夜的事情历历在目,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万箭穿射而来的画面。
她不记得般箬替她挡了多少,她只记得每一箭落在他的身上时,他总是强撑着一丝笑容说——没事。
没事?
哪里又会没事呢!鲜血就这么在夜色的绽开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为她受伤,他又怎么能对她说没事这两个字呢。
“般箬!”容凝又叫了一声,可惜无人回应她。
牢门上落了锁,是出自名匠之手的锁普天之下只有一人的钥匙能打开。铁壁铜墙的牢房不管是谁都不能进来。四处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容凝艰难的侧过身体用一只手按在了流血的伤口上,一颗心早已被击碎的七零八落了。
也不知道般箬怎样了,慕泽钦又会以什么方式对待他呢。
门外忽然传来了缓慢而稳健的脚步声,容凝的脸上不由得泛出一丝悲凉。从脚步声便能听出来人就是慕泽钦,果然门锁开启的声音响起后门便被推开了。
慕泽钦脚步声落地有力,衣袂翩翩,说不出的俊朗美好,俊逸的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神情。只是看向她时不禁露出一丝厌恶。
容凝勉强想要站起身来,可是脚下一点气力都使不上,此时的她一点都不想在慕泽钦的面前表现的这么狼狈。可是再看他的样子,寂静冰冷的目光一丝动摇也没有。
慕泽钦淡淡道,挥手示意身后的影卫离开,“你们先出去吧。”
“是!”几个黑影拱手后立刻消失不见。
见容凝比他预想的还要早醒一天,慕泽钦的眉头不由得蹙的更紧,折身坐在了那张所谓的床上,“看来本王还不够狠啊。”若无其事的低头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
容凝因为背对着他压根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话中也猜出了几分意思。
不免又想开口反击起来,“王爷说的是。”只是脱口而出的声音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可怜感,沙哑的嗓音带着宁死不屈的坚定。
“如今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嘴硬。”慕泽钦不冷不热的语气听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而容凝也没什么耐心去猜了。
“嘴硬又如何了?王爷要是不满意就杀了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又算什么!”她现在所想的不过就是一死,可偏偏这一死好难!
“你放心,本王不会轻易要了你的命。”耳际是衣服摩挲的声响,身后的脚步声也预示着慕泽钦起身往她这边走来。
“为什么?”
“为什么?”慕泽钦捋了捋耳际的鬓发,“终于想起来要问我为什么了啊。”这一抹玩味的笑更让容凝毛骨悚然。
“我也曾想过如何处置你。”他轻蹙眉角,走到了她跟前旋即弯腰捏住了她狼狈的面颊,“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