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东西过后,埋东西的地方也要盖一层糯米,回头的路上走一段就回头用糯米封一截儿,莫让啥东西跟回来。”
见伍哥点头,又见杨茂德也点头,她才提了屋里的风灯送他们出门。杨茂德一手攥着包镯子的黄布一手打着伞,孙私娘将风灯的手柄挂在伞钩上提醒:“喊她。”
杨茂德皱皱眉,低声道:“春儿,跟我走了。”
阿祖站在后院的门廊阴影里目送三人走远,那一摇一晃的风灯像是要坠落的星辰,茂梅靠过去拉了她的手臂:“嫂子,进去呗,要落雨了哩。”
阿祖侧耳听着外院被惊起的连串狗叫,按说都是院子里的熟人,夜里狗儿一般是不会乱吵吵的,她有时看到晚上温顺的跟在娃子后面跑来跑去的土狗儿,就算是被人踢一脚骂几句也不见它们吵闹,而现在杨茂德,伍哥和诚哥儿三个一路过去,后面却跟着七八只大狗凶狠的吠叫着。
就好像走在他们身后的不只是他们三个,还有无形的巨大的东西跟在后面,它们畏惧着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的缀在后面冲它吼叫。
“莫事,莫事。”孙私娘一贯笑眯眯的模样:“回去吧,晚上不用过来这边。”
田二婶也赶紧提了灯过来扶她:“大娘今天晚上还是睡外头客房那边吧?我烧水给你洗洗?”
“不急哩。”她摆摆手:“前头看看去,咋个也要等他们回来。”
说着两个向着前晒坝乘凉的地方而去,茂梅踌躇了片刻问茂兰:“二姐,我们去不?”
“去啥,烧水洗澡,今天翻了半天柜子落一身灰。”茂菊掩着小嘴打哈欠。
“嗯。”茂兰也点头:“早些睡,你三姐翻了几盆子东西出来,明天上午有得洗了。”
阿祖想起屋里还没有铺好的床铺也点头:“我那屋里也要收拾收拾。”
四个人恋恋不舍的回望了眼垛子墙大门的方向,才相互搀挽着往后走去:“我下午看到,怎么把公爹的东西都搬去你们那边了?”
“嗯。”茂兰点头:“先让爹在那边住些日子,夜里还咳嗽哩。”
阿祖觉得不好意思便说:“要熬药我起来也行,怎么能光让你们照顾。”
三个小姑娘都掩嘴笑了,最后茂菊回头说:“爹说,让嫂子赶紧生个娃,倒时候就有得忙了。”
黑暗中的阿祖脸红了红,跟大家一起进了灶屋:“那让我帮你们提洗澡水吧,夜里的路不好走。”
茂兰从鼎罐里把热水舀出来有大半桶递给她:“莫管我们,提不了一桶,就提半桶呗,无非就是多跑一趟,嫂子嫌弃我们几个小脚哩?”
阿祖喃喃:“不是。”
“二姐说笑哩。”茂菊提了风灯:“走,莫管她们我送你。”
阿祖提了半桶热水走在后面,茂菊举着灯走在前面,泥土的地面上倒映出她袅窕的影子:“嫂子生我哥的气不?”
看阿祖一脸的不明所以,她笑了笑提醒说:“那镯子。”
本来是娘留给嫂子的东西,现在却能用来给春儿引魂,说明什么?最少说明那镯子春儿戴过,而嫂子知道这件事情,她呼了口气为当初自己辩驳春儿不是家贼而有些懊恼。
“应该生气吧?”阿祖低声说:“其实我也说不清生气是为什么,为你哥?为春儿?还是在气我自己。”
“干啥气自己?”茂菊惊异道:“嫂子可莫要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
阿祖不能将在火海里与春儿相遇的事情说出来,憋了片刻只得长长的呼了口气:“不管怎样,总会过去的。”
她抬头看看已经隐隐有些雷光的天空:“就像是雷雨,下得再大也有晴的时候。”
茂菊笑了笑,转身专心引路。
等杨茂德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下雨了,阿祖见他穿着露出手臂的贴身背心,湿漉漉的勾画出肩背的肌肉轮廓,男人很白肌肤莹莹的泛着光泽,阿祖看到他胸前湿透衣物下透出的两点暗色忙转移了视线:“烧的热水我灌了保温瓶,你先洗洗?”
杨茂德抬头看她身上换过的衣服和披散的头发:“你洗过了?”
“恩,木桶里有凉水,这屋后头的竹管还没接过来,明天才能弄好。”她低头继续缝制手中的布裙,淡淡的粉色白花棉布是她的新睡裙。
杨茂德解了衣裤湿漉漉的搭在凳子上,澡房里片刻响起了水声,阿祖站起来去木柜里给他找换洗的衣服,一边问:“回来遇到孙奶奶没?她怎么说?”
水声停了停,他淡淡的语调传来:“说莫事了。”
阿祖把衣服抖开,搭放在澡房里的衣架上,一转身就见到赤条条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板寸的头发上还滴淌着水珠,黝黑深邃的眼眸沾染了水色显得十分清亮,浅色的唇角紧绷着,看的阿祖呼吸一紧。
他在生气?
阿祖脑筋还没转过来,迎面便是男人拧掠的吻,微凉带着水的味道还有男人身上罂粟一样的淡香,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