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咳、呛死人了。”
孙私娘吩咐围着那养鸡院子一圈点起了熏烟,略有些灰白的烟雾腾空后犹如蜿蜒的巨龙,杨茂德看这些烟雾并不飘散,而如云朵般漂浮凝集,他转头问孙私娘:“点了这烟能把那蜂子熏死吗?”
老太太微眯着眼睛:“这熏烟里头,有青木香、大黄、丁香和麝香等等,好多种驱秽的香料,你们闻到呛人的是辣椒秧子。”
“想把这东西熏死是难了,不过圈起来不让它到处飞而已,能杀死这东西的只有太阳,等天亮了就好。”
说完这话她拍了拍杨茂德的手:“不过,德娃子啊,这东西晦气得很,被太阳晒化了渗进土里也要臭三年,唉,你家这几年怕是要走背字,诸事不顺。”
“有没有化解的法子?”
孙私娘摇了摇头:“我们两家是老交情了,那些假的话也就不说,山鬼这东西本就是山林里天生天养的,除非你把这院子搬离了山,不然短时间里是断不了根的。”
看着杨茂德绷紧的神情,孙私娘就劝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飘飘袅袅的烟遮蔽了视线,里头的情形看不清楚,不过从外头没有继续飞进来的蜂子判断,这熏烟应该还是有效果的。孙私娘办妥了这边的事情,便转头去找竹子,等杨茂德送她回到陈家那屋的时候,便看到屋里已经大变了模样。
床从屋角被移到了正对门口的中间,四角都搭起来台案,上头供奉着黑色的牌位,他细看了看那木牌上贴的像是陈年的神画,已经很旧了模糊不清,却能从那轮廓上看出隐隐的煞气。竹子正在给牌位上香,她脱了外罩的白色棉衣,只穿着单薄的白色布衫,抬手时袖子滑下,露出手臂上红色勾勒出的繁琐纹样。
“准备好了?”孙私娘问。
竹子点点头,拿出一个细细的竹筒,只有两指粗细一个竹节的长短,把这东西递给杨茂德,她指了指高高的门楣:“少爷,劳烦你把这东西放上去。”
杨茂德接过去看了看,很普通的竹筒,一头越过竹节封了底,一头敞开着里头空无一物,他搬了个板凳踩脚,抬起手将那竹筒放到门框上梁的地方。
等他从板凳上下来,准备把板凳换回原位时,竹子又走了过来,这次她递给杨茂德一个小木头塞子,这东西做工还挺精细,向外的一头钻了孔系着一条用黄布编制的长绳,看大小应该是用来塞住那竹筒的。
“少爷,一会儿你就站这里,看着上头的竹筒,等那竹筒里冒烟,你就赶紧取下来用这个塞住。”
“我要留在这里?”杨茂德诧异的问。
“嗯,一会儿我要守在床边,我师傅年岁大了,你总不能让她爬上爬下吧。”
杨茂德看看孙私娘颤巍巍的样子,捏了手心的塞子:“好吧,要注意啥不?”
竹子露出诡异的浅笑:“没啥,放心,不伤人的。”
等杨茂德答应了,她这才转头跟孙私娘一起在门上牵织网格,用的也是杨茂德手里那塞子上黄色的布条,靠近了看杨茂德发现这黄布是卷折起来的,里头隐隐的透出些红色应该是用朱砂在上头画了些啥。
在门板上钉了几颗铁钉,黄色布条穿梭编制成玄妙的图案,这样一来就将门的方向封死了,杨茂德将板凳移一移,挪到旁边不碍事的地方,然后略带些紧张的看着竹子和孙私娘动作。屋里没有风,床的四角上点燃的香,笔直的青烟升到空中,孙私娘点燃手中的一把香足有二三十根,来回的绕着床走动,观察着香炉里的情形。
“天下一生之中,自有千亿之鬼,去神更远,去鬼而近。”
“天下凶凶,不可得知此。今记其真名,使人知之,一知鬼名,邪不敢前。”
“三呼其鬼名,鬼怪即绝,上天鬼、下地鬼并煞。”竹子坐在床头,搓动着手里一把花椒树的干枝,嗦嗦的有些磨损的枯枝干叶,随着她的抖动掉落在床上的毛娃子身上。
杨茂德知道花椒树能驱鬼,新年里抢了头水,也要给自家院里的花椒树浇灌一些,这东西是唯一能安种在院落中间的吉祥树。
“几鬼皆有姓名,子知,三呼鬼名,万鬼听令。”
“还不滚出来!”竹子一声暴呵:“找打!”
那花椒树的枝桠抽打在娃儿身上,杨茂德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本来就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小娃儿,你还用树枝打人家,这就有点过分了。刚这么想着,便听到床上响起嘹亮的哭声,呜哇呜哇的小孩啼哭,尖锐而凄厉非常的高亢响亮,显然不是只剩下一口气的毛娃子能发出的。
杨茂德后背心冒起一溜串冷汗珠子,接着他就看到了传说中,神婆子跳大神时的怪异舞蹈,如果那时一个中年古怪的老虔婆,这连蹦带跳边舞边唱的一定非常搞笑,但是现在由一身白色单衣的竹子跳起来,却有些优美又诡异的味道。
“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十万人降下,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魉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