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修沉默了。
他好一会儿才回答:“如果一定要比较话,起码现在你还有一些美好的回忆留下,而我什么都没有。”
她被逗笑了:“好吧,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确实比你幸运一些。”
他也轻笑着:“你没有想过原谅你父亲?”
“没有。”巫凡心不假思索,“我母亲的死,可能跟他有关系。就冲着这一点,我不可能原谅他。”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突然,郁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难过,既然不想原谅,那就坚持到底。我是担心明天他来接巫暖暖的时候,你们会碰面。”
“你怕我心软?”她斜眼看着他。
女孩俏生生的眉眼在灯光下仿佛氤氲着光辉,生动鲜活,让人一眼难忘。
就是这双眼睛,那一年的夏天看到这双眼睛里的清澈倔强,点燃了他属于少年时代的生命力。让他知道,原来还有比自己更逞强的存在,这个女孩还比自己小了好几岁。
她都能从丧母的悲痛中走出来,他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的去接受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巫凡心不知道,已经被自己丢到脑后的那段记忆会是郁修难以磨灭的美好。
她三分轻笑七分冰冷,“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那就好。”
郁修硬生生压着心底的悸动。
两个人的守岁有些单调,不过就这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聊着天也不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要到零点了。
外面响起轰隆轰隆的烟火声,远远的传来。
巫凡心突然眼睛一亮:“我们去看烟花吧。”
“那是城中心在放的礼炮,很远的。”
“就是远,所以才好看啊。”巫凡心麻溜的下床给自己找了件厚厚的棉睡衣裹上,“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走嘛走嘛!”
郁修拗不过她,只得给自己从上到下武装整齐,被巫凡心拖出了房间。
她一路往上,穿过郁家老宅的阁楼,来到外面高高的露台上,然后从另外一边找到梯子,一级一级的爬上去。
郁修惊讶:“你想去哪儿看?”
“当然是去更高的地方。”女孩的声音透过冰冷的除夕夜传来,格外轻灵清晰。
巫凡心已经坐在了屋顶上,她笑着眯起眼睛:“哇,这里视角真好。你赶紧上来!”
爬自家的房顶,这件事郁修长这么大都没做过。
他有点不习惯的攀上来坐在她身边,巫凡心还拿出一只厚厚的垫子给他——原来这玩意是做这个用的。
两人肩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的城中区被一片花团锦
簇的烟火包围。那一朵朵绚烂腾空而起,几乎将整个夜色点亮。
郁修看愣了。
巫凡心笑着:“很好看吧?其实啊,这种礼炮就该远远的欣赏才好呢。如果这个时候咱俩能来一杯热牛奶,那就太完美了。”
郁修似笑非笑:“你可真会想。”
她缩成一团,往他身边靠了靠:“难道不是吗?难得的大年夜,跟自己重要的人在一起守岁,再来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生活都圆满了。”
她像只小狗似的拱着,似乎是有点冷,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多主动。
郁修突然搂住了她,两人的体温靠得更近了:“热牛奶是没有了,不过还有个怀抱,你要不要?”
巫凡心心跳加速,闷声的点头:“要。”
旧年的最后一天,新年的最初一天,他们俩紧紧拥在一起,坐在房顶上看夜空着了火。
“新年好。”她脸蛋微红。
“新年好。”他嘴角翘了翘。
他们一直看到礼炮表演结束才回房间,兴奋了大半夜,巫凡心躺在床上居然立马就睡着了。郁修醒得早,他起来的时候身边的女孩还抱着被子睡得昏天暗地。
看看时间,他轻手轻脚的起身洗漱收拾。
大年初一的早上,全家都还在睡梦中。
郁修
来到一楼客厅,先打开巫暖暖房间的门锁。巫暖暖看到是他,整个人都来精神了,她也是一夜没怎么睡好,一早就把自己打点妥当。
“姐夫……”她眼眶里泛起泪光。
“一会儿你父亲来接你回去。”
郁修冷冰冰的打断她的话,“收拾一下出来吃早餐,我们郁家不会在这方面亏待你的。”
巫暖暖的眼泪被憋了回去:“什么?”
“你跟凡心本来就不是什么要好的姐妹,你肚子里打什么主意我们夫妻俩清楚的很,所以别逼我动手,乖乖的等你父亲来接。”郁修冷淡的目光打量着她。
巫暖暖似乎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她咬着牙:“郁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在跟你结婚的时候巫凡心其实就有个相好的!你结婚以后,她也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