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那几日天天都在五星级大酒店聚餐吃饭,迎来送往的都是自己从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大约是觉得终于混出了个名堂来,老薛出手十分阔绰,连着在最好的包厢吃了整整一星期。
不算珍馐佳肴,光是酒钱就有不少。
巫凡心拿到那几天的流水账仔细一看,不由得暗暗咂舌:“都说会花钱才会赚钱,我看也不尽然啊。”
显然,老薛在花钱方面很有天赋,但是赚钱就不过尔尔了。
巫凡心还留意到,老薛用来刷的卡都是巫暖暖的名字。
好吧,老薛手里没钱了,还能这么摆阔,背后肯定是白氏母女给的支持。
只是债务人狗带了,她这个债权人也该维护自己的利益所在啊。在调查了老薛出事之前的信息后,巫凡心于第二天早上亲自去了一趟老薛的住处。
这里一片白茫茫,门把上,沙发上,每个人的身上都披麻戴孝,尤其是白芊哭得格外凄惨,两只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一样,模样尤其让人可怜。另外一边的巫暖暖演技就明显不如她了,虽然已经竭力表现出伤痛欲绝的模样,但哭得还是浮于表面,多了那么一层言不由衷。
老薛没什么真心朋友,有的只是那些酒肉朋友。
他们听说老薛那天晚上喝多了失
足落水死了,一个个作鸟兽散,别说登门吊唁了,连个电话都不敢打。
巫凡心来的时候,刚巧听到白芊正在跟为数不多的亲戚哭诉。
“我们老薛也算是个本分人了,虽然没赚什么大钱,但对朋友真心没话说。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居然跑的一个不剩,这不是……这不是往我们心口撒盐吗?”白芊边说边哭,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身边老薛的亲戚也一阵伤感,一边宽慰着白芊,一边自己抹着眼泪。
白芊又说:“我本来还没想过让他们负责,现在看来,不得不这么做了!不这样的话,怎么对得起我们家老薛的在天之灵。”
巫暖暖只顾着拿手帕捂脸——没办法,这个场合她的演技不够用,对老薛也没什么真情实感,还是这样装装样子吧,好歹也能糊弄一下外人。
巫凡心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不慌不忙的进门。
她伸手在门口敲了敲,惊动了里面的白氏母女。
白芊抬眼,似乎并不意外巫凡心会来。
她擦了擦眼角,苦笑着:“这抱歉,老薛刚刚过世了……我们这边没什么心情招待你,你要不——下次再来?”
巫凡心流露出几分惋惜:“看样子薛夫人是知道我的来意了,人
没了我感到很惋惜,不过之前欠的账还是要还的。我们一码归一码,亲兄弟明算账。”
白芊如何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揶揄,咬着牙忍下来:“我和老薛虽然不是夫妻,但好歹相识一场,他对我有过帮助,我不能忘恩负义!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放心好了,欠你的钱我们不会赖的。”
“那就麻烦把之前欠的利息再付掉一次吧,毕竟拖的也够久了。”
白芊早就料到巫凡心回来,但她没想到对方敢在灵堂之上开口要钱。
她飞快的给巫暖暖使了个眼色:“把利息钱给她。”
巫暖暖不甘心,可为了自己的大计,只得忍气吞声的将卡里为数不多的一点钱转给巫凡心,钱转账成功的那瞬间,她看巫凡心的眼神充满了不快。
巫凡心笑笑,不以为意。
拿出一只封口的信封丢在茶几上,她冷冷道:“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花圈等吊唁的东西,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白芊总算缓了口气,勉强笑笑:“多谢。”
巫凡心环顾四周,离开前心底在冷笑——老薛是吗,死在白氏母女手里,你真不算亏,从这一天开始他们之前的账要一笔笔的都算清!
等到一天忙完,白芊浑身无力的坐在房间里。
事情已经解决了
一半,她们母女这次又会全身而退。谁也不会想到,老薛失足落水之前与自己最后一通电话的内容,白芊对警方说的是——因为老薛太晚没回来,自己担心,所以打电话催促询问。
而实际上,白芊给老薛的最后一通电话说的是自己在河岸边丢了一串钻石手链。
她故意表现的很着急,还让老薛不要去找了,等她现在出门来就行。
但贪财又喝多了几杯的老薛根本不会给白芊这个机会,他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只要拿到手,他口袋里又是好一段时间的宽裕,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又飞了呢。
于是老薛仗着胆大,一个人去了河岸边。
喝的太多,醉眼昏花,加上夜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泥泞的草坪。
终于老薛还是翻过了河岸边的围栏,他以为自己找到的是财神爷,实际上迎接他的是死神。
白芊闭了闭眼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