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先生只觉得太阳穴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的,好容易才压住满腔怒气,他低沉着声音说:“年纪轻轻?没错,人家是年纪轻轻,但人家已经掌握整个郁氏集团,这还是他白手起家的结果。你要是不服气,刚刚怎么不反驳回去?”
包闻学吃了一惊,立马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
他赶紧端正态度:“对不起父亲,我只是心疼我们要赔偿这么多……那个郁修真的不是在故意打劫吗?”
“这些钱在你看来金额惊人,但在人家眼里搞不好还不算什么。”包先生重重叹了一声,“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还有,那个叫方江的女人你给我务必安顿好了,给她一笔钱,让她好好地生活,最好是离开云州!”
这都什么事?
想想都觉得窝火。
包先生甚至觉得自己无颜回去见老爷子,这段时间闹得家中鸡飞狗跳,麻烦一堆,还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把这个流落在外面的儿子接回来,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了。
当晚,包先生回到家,一改之前强硬的态度跟妻子道歉。
到底多年的结发夫妻,又是难题当前,包夫人还没有任性无知到一直作下去的地步,但她也清醒得很。这次如果不
是共同危难困住了丈夫,恐怕他也不会这么快的服软。
包夫人一声冷笑:“你要给你外面的儿子多少钱多少公司股份我懒得管,但有一点,该是我们闻瀚和梦儿的,你一分都不要想动。至于你自己那一部分,你想给谁就给谁,我才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操心。”
“那这笔赔偿……”
“你儿子闹出来的好戏,当然自己收拾残局。闻瀚为了平息郁少的愤怒,已经给了一部分赔偿,你还想怎么样?什么钱都从我们母子这边出?”包夫人眼角轻挑,一阵嘲弄。
包先生想了想,知道这事不可能再糊弄过去。
他坐在沙发上,摸了摸下巴:“你说得对,这件事是闻学不好……是我一开始想得太简单了,到底不是在我们身边长大培养的孩子,眼界手段还是欠缺太多。”
听到这话,包夫人才觉得略略顺气。
她冷笑:“我还当你一辈子想不明白呢。我今天也跟你说句真心话吧,你要是多年前把这个孩子弄回来养在我身边,十几年的感情投资下去,或许我今天也不会说什么。但你偏偏没有,偏偏将我当个傻子一样对待……”
“我……”包先生愧疚不已,“是我想错了,也是我做错了。这么多年来,我很对不起你。”
短短一句话,
包夫人已经心酸不已,双眼通红。
包先生又磕磕巴巴的说,“但事情已经这样,其实当年我也很后悔,我也没想到她会把孩子生下来,等我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晚了。我无颜面对你,也不敢回来跟你坦白——”
包夫人转向窗外,外面的月光带着清辉照亮了她脸上宛如刀割一样的泪痕,伤心绝望,深入骨髓。
一阵哽咽后,包夫人问:“那你知道梦儿的事情吗?”
包先生一愣,随即脸色难看起来:“知道。”
“很好。”包夫人轻轻吸着鼻子,“你不是想让包闻学认祖归宗吗?可以,我可以松口,爸爸那边我也可以替你去说,省得你好多麻烦。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将这件事告诉包闻学,让他也做一个兄长该做的事情。”
包先生怔住了:“……你不是让我隐瞒?”
包夫人笑得冰冷:“为什么要隐瞒?包闻学不是我们家的二少爷,是梦儿同父异母的二哥吗?既然是自家手足,又有什么好瞒的?”
这是包夫人的条件,既不难办,也没有困扰,包先生没有理由拒绝。
包家夫妻妥协后几天,包闻学就正式认祖归宗了,在包家办了一场盛大的家宴,欢迎这个流落在外的二少爷。同时,包夫人于包闻学有大恩,她向包
家长辈提出的产业分配计划得到首肯。
这么一来,包闻学手里的产业被抽掉了三分之二,都归到包闻瀚的名下。
包闻学当时脸色难看得跟锅底一样,偏偏他还不能说个不字。
因为包家长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是这么说的:“你母亲不堪为我们包家的人,但你身上的血脉改不掉,我们也不忍心看你父亲这个年纪了还为了你劳神伤心,正好有人替你开口,从今天起你就是包家正式的一员。这些是给你的,你拿好;不该你的,你以后也别惦记了。”
包夫人将一切都做在明处,包先生有愧于她更有求于她,索性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包闻学得到的是不如预期的多,但总好过没有。
一干事宜尘埃落定,紧接着包闻瀚又以下一任包家继承人的身份出面,给郁修相应的赔偿。自此两家的矛盾算是暂时化解,握手言欢。
还没等包闻学安排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