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走了。”黛娒看欣雅好长时间还没回过神来，小心提醒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难道没人管吗？！”
“唉，这天下，从来都是富人的天下，哪有穷苦人的公道！我也是怕……才不得不苟活偷生。若是像她那样沦为四等人，毁了容貌，坏了身子，只怕，更难活！” “没想到古代这么可怕！”欣雅看着黛娒面前的汤药，隐约泛着一股子药味，“她，叫你，玉梅？”
“每个来这里的人，正式接客后都会起个新名字，预示着抛弃过去，也……也方便客人记。”
“当年父亲觉得木子梅略显庸俗，所以取了女子娒，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躲不过……”
黛娒端起面前的汤药，一饮而尽，“有时，为了显示头牌姑娘的尊贵，都会以青楼的名字命名，就像咱们如意苑，头牌姑娘就叫如意。”
“难怪她那么嚣张！”
“你见过她？”
“嗯，刚出门时见了，可神气的很！”
“那也难怪，她有钱大人为她撑腰，或许被纳为妾也说不定，到时锦衣玉食，享用不尽，都是好日子呢！”
“可那真的是好日子吗？”欣雅看着黛娒放下手中的药碗，用手绢擦拭嘴角，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女子用来……这是子魂离，又称落子汤。”黛娒羞红着脸，看着手中的汤药。
“这……这竟然是……”“落子”的意思欣雅还是知道的，从黛娒的表情、话语中也可以看出来，那应该是一种用来避孕的汤药。
“这药，难道不会伤身子吗？”欣雅端起碗，查看碗中的药渣。
“这里面都是香草灰，不会有事的，再说命都不好保住，哪还管得了伤不伤身子！倒是你，我还有人给送汤药，而你，就要自己到厨房去喝，谨防万一啊！”
“香草灰？闻着倒是有几味中药味儿，只是这……这色泽，这形态……这竟是汞！”
“什么是……汞？”
“汞有剧毒啊！不行！，这里一刻也不能待下去了！我们必须”欣雅虽然满脸愤怒与焦急，但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下四周，趴在黛娒耳旁，“想办法逃出去！”
“可……这……这四周都有人守着，如何逃得出去。再说，万一被逮到，只能打得比刚才那位姑娘更凄惨！”
虽然不明白“汞”为何物，也不知道欣雅为何如此激动，但黛娒仍是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听到这里，欣雅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确实，如果没有一个周详的计划，很难逃离这里，“我会想到办法的……”
一时，两人又陷入沉默。
“对了黛娒，你当初……在汾州的……时，是因为什么被遣散的？”这回却是欣雅打破了沉默。
“当时，因为青楼中的头牌无缘无故死在房中，官府在查无结果之下，只得封了青楼，遣散了我们这些人。”
“原来是因为官司……”
正说着，门被粗鲁地踹开，一个长脸的小厮骂骂咧咧地踏步过来：“磨蹭什么呢！没看时辰到了嘛，赶紧的给我接客！”
说着，拎起欣雅就向外走，黛娒忙起身，追了上去，没追几步，却看到了欣雅阻止的目光，只得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