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料峭的冬日,已经悄悄地来临。悠长如玉带的多瑙河上弥漫着薄薄的雾气,虽然不曾结冰,但是那寒意已经透过冷白色的河水,表现出来。
维也纳爱乐乐团作为这个国家最顶尖的交响乐团,坐落于多瑙河畔的一栋复古欧式建筑中。白色的大理石柱将恢宏大气的圆拱形大门顶立起来,巴洛克风格的浪漫多情,在每一个细小的雕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已经临近年末,维爱自然也要准备起自己的全球巡演来。
半个月前,一场滔天的丑闻席卷了整个维也纳、甚至是整个世界乐坛,但是,这照样撼动不了维爱业内伟岸般的地位。
除了少了一个不合格的小提琴首席外,整个维爱依旧热闹非凡,没有一丝变化——变化或许还是有的,很多成员们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真心了一些。
第二天就要出发进行巡演了,今天的预演结束后,成员们便纷纷收拾着东西打算回去做最后的调整。而多伦萨先生的休息室里,也迎来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
“多伦萨,我们也认识几十年了,我不想瞒你……我认为乐团还是早点找一名新任首席比较好。”说话的是维爱的副首席安东尼先生,他也接过了扎耶夫的职务,目前是乐团的暂任首席。
安东尼大师今年七十二岁,即使是放在世界小提琴界,也照样是大龄音乐家了。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沟壑,岁月的痕迹非常明显,虽然身体还算健硕,但是已然不能再适应长时间的乐团排练了。
所以在扎耶夫出事前,安东尼早就已经决定从乐团退休,成为一名自由的小提琴家。
闻言,多伦萨大师叹了声气,无奈地说:“安东尼,一个优秀的首席小提琴家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安东尼也明白多伦萨先生的困境,他摇摇头,叹气道:“多伦萨,我明白自己的水平。如果是十年前我能够带领乐团进行演出,那我会很高兴,并且加倍地努力。但是多伦萨,现在的我却没有那么一副健壮的身体了。我想……我只能再给你三个月了。首席的工作压力和强度太大了,我恐怕无法多承受下去。”
成为维爱的首席?
这是每一个小提琴家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安东尼先生知道,他是真的没有这个精力和毅力担任乐团的首席了。因为荣耀越大、地位越高,就代表了更加艰巨的任务和职责。
安宁寂静的指挥休息室里,多伦萨先生沉默了许久。最后,他终于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好吧,安东尼,三个月以内,我想我会先为你找一位优秀的副首席,分担分担你的任务。希望你能坚持一下,指导他一些成为首席的经验,这样对我们的乐团会更好。”
安东尼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窗外的多瑙河一如千百年前一样的,缓缓流淌着,也见证着这个世界顶级乐团的人员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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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森剧院是维也纳的本地剧院,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成员们大多都是本地人。他们很少会去世界各地进行演出,工作量还是比较轻松的,当然,假期也很多。
来到帕雷森剧院的一个半月后,戚暮迎来了他工作以后的第一个长假。
正如同他前一天所说的一样,假期开始后,他并没有立即放松自己,而是跟着闵琛到了柏爱的临时排练厅,打算从这个顶尖乐团的日常排练中,吸取一些经验。
柏爱在维也纳的临时排练厅,是在音乐之友协会大楼三楼的一个中等音乐厅。
这是一个能容纳三百名观众的音乐厅,仿制的金色|大厅的建筑布局,同样的金黄色鎏金天花板,同样炫彩靓丽的绘图壁画,十分具有古典主义的风范。
当戚暮跟在闵琛的身后进入排练厅的后台时,他好奇地打量了这个音乐厅许久。
戚暮上辈子和维爱在音乐之友协会大楼进行排练的时候,用的是另一座中型音乐厅,他倒是没来过这座仿金色|大厅的音乐厅,因此不由多看了几眼。
其实戚暮这样的行为倒也算是正常,绝大多数音乐家在刚刚进入音乐之友协会大楼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地心潮澎湃,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欣喜。
这里可是音乐圣地维也纳最为神圣庄严的地方,能够来到这里进行演出,是每一个音乐家一生的荣耀。
当然,等戚暮正式见到了柏爱的成员们时,他惊讶地发现这些成员们各个都低着头,严肃正经地准备着自己的乐器,整个后台仿若是一个庄严肃穆的教堂,没有一个人出声谈话。
戚暮:“……”
走错地了?
戚暮正疑惑着,忽然便见到克多里拿着小提琴从另一侧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戚暮,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然后笑着迎上来:“原来……你今天要来旁听吗,安吉尔?”
这话如同惊雷落地,刚刚还板着脸、一脸正经的柏爱成员们纷纷抬头向戚暮的方向看来。接着,便是叽叽喳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