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半塞在粉笔槽里的那团抹布被随意捡起,春早以为是童越她们回来了,侧头刚要招呼“哎,你们……”
动作骤停,词句也阻在喉咙里。
旁边站着的人是原也。
男生单手扬高,很是轻松地够到了黑板最顶端。
他没看她,也没说话,心无旁骛地擦拭着。
从春早的位置看过去,他直峭的鼻骨之后,是被高处楼体和回廊切割开来的,日暮的天空。
它就像油画里的湖泊,大片的暖色调,浓稠,宁静,不会流动。
看久了就会被掠夺走呼吸。
春早觉得自己心脏的存在感变得过分强烈了,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攫紧。
简单几下,童越的区域就被男生清洁干净,他这时才低下头来看她,逆着光的眉眼愈显黑浓。
春早生怕慢了地偏开眼睛。
她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带着抹布按在黑板上,许久未动。
春早匆忙放下,思索要如何与他搭话。
但他先开口了。
“借个道?”
走廊里人来人往,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这样问她。
“不然不太好帮到你。”他提示春早面前的高处。
“啊……好。”春早反应过来,往右边平移两步,让开位置。
男生也朝她的方向逼近。
比之前更近。
倘若她抬起胳膊,也许就会触碰到他的身体;但若再次走远,又会显得不得体又刻意。
春早茫然又紧张地僵立着。
高处的手臂还在大幅晃动,还有他的袖口,洁白的校服衣摆,都在动。明明有那么多不容忽视的存在,她的目光却再也找不到憩息地。
最后,定在低处,刚刚被她久压过的地方。
那里留下了一小块深黑色的湿迹,细看像一颗爱心。
春早瞳孔一紧,迅速抬眸观察原也。确认他并未注意这里,才抬起左手,装不经意地连蹭两下,好让它的轮廓彻底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