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圣旨的公公,还是去年来给侯府送赏赐的高公公。
等高公公走到前院,打开圣旨开始高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朕躬览群臣奏疏,立储之事不能定夺,朕深察民意,乃知有罪臣沈茂山,虽为侯爷,却不思报国。
反行奸佞之事扰乱朝政,参与党争。勾结外贼,败坏纲纪。
致使朝野震动,朕心身痛。故决意严惩,以儆效尤。
今特颁此昭,昭告天下:罪臣沈茂山,即日削去爵位,没收家产。流放曲州,永不得返商京。
沈府十岁以上男丁须带枷锁立即前往,其余妇孺须在今岁冬至抵达曲州。
沿途官吏,务必严加看管,勿使逃逸,亦不得虐待。
抗旨不从,亦或不准时到达曲州,斩立决。
钦此。
高公公的声音虽然不够洪亮,却让在场的每一个沈家人都听的清楚。
原来侯爷一直没有出现,现在已经被羁押!
高公公看了一下跪着的沈家人说:“老夫人,接旨吧。”
此时的沈老夫人,没有想到会被流放。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千斤重,即使是这样也得坚持起身接旨。
沈老夫人:“谢皇上。”
高公公:“来人,给沈丛山和沈茗山戴上枷锁和锁链,带他们走。”
沈丛山哭着喊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茗山倒是淡定些,他语速飞快的跟自己的夫人嘱咐:“梦儿,路上注意安全,照顾好娘,咱们曲州见。”
高公公没有阻拦,毕竟是亲人分别时刻,多少有些悲凉。
如果流放路上出些事情,那也就可能一别即永别。
他转身跟潘烨说:“潘指挥使,抄家进展如何?”
潘烨邪魅一笑,“呵呵,无家可抄。”
高公公疑惑,“什么叫作无家可抄?”
潘烨却回到:“你自己带人去看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说完潘烨就带着人离开了。
只剩下高公公和刑部尚书大眼瞪小眼。
高公公深吸一口,潘烨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尚书大人,麻烦你的人抄家。”
尚书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高公公,不是我们不作为,是因为沈家昨日失窃,东西全都被偷了。”
高公公不敢相信,深觉这里边一定有阴谋。
他命人去搜查。
随后他又看着已经在遣散仆人的沈家。
一旁的衙役不断的催促:“上边有令,一个时辰之后务必离开商京城。”
沈夫人把下人们都遣散,能给的卖身契也都给了。
“夫人,我跟秋雁自幼跟着小姐一同长大。现在放我们走,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还请夫人允诺我们两个跟着。”
冬梅拉着秋雁,一边哭一边给沈夫人磕头。
留下的还有沈夫人这边的丫鬟春雨和夏荷,大房夫人和三房夫人的陪嫁丫鬟都留了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伺候老夫人的李嬷嬷,以及李嬷嬷的丈夫和儿子。
这时沈瑾瑶跟下人们说到:“沈家被流放,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就算到了流放地也肯定过吃苦的日子。到时候不一定能护你们周全,你们可想好了?”
李嬷嬷:“大小姐,我们都想好了。”
孙管家:“放心大小姐,我们晓得的。”
秋雁:“大小姐,我们离开了这里,不知道下一个人家能怎样,与其那样不如跟着你去吃苦。”
……
沈瑾瑶:“如果路上,活着到了流放地你们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
下人们纷纷点头,没想到关键时刻大小姐的头脑还如此清醒。
沈瑾瑶这边清点着人数,沈家三夫人帮忙。
“老夫人,侯府的东西都不能带走。”
高公公阻止了想要回院子里拿东西的芸姨娘。
沈老夫人看了高公公一眼,“我们总不能就穿着一件衣服走吧?还请高公公高抬贵手。”
高公公刚想说话,却听到搜家的人来报。
“公公,侯府库房,厨房,书房,兵器库全都空了。”
高公公拧着眉头,“沈夫人,你们什么都带不走了,这让杂家如何跟皇上交待。”
怪不得潘烨跑的如此之快!
搜家什么都搜不到,皇上那里实在说不过去。
沈老夫人也只能作罢,她看着清点人数的沈瑾瑶。
沈家三房,只有老三沈茗山没有纳妾。
大房和二房各有一个姨娘。
大夫人膝下两个儿子,一个是之前在书院念书的大公子沈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