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已悄然铺满整个天际,当谢源诚悠然醒转,窗外的世界已是一片明媚,
他轻叹一声,心中略带歉意,自己竟不慎让晨光先行一步。
暗暗说了声抱歉,他赶忙向老族长的院中走去。
他本是个极为规律的人,无论前世今生,基本都是早上辰时之前就会醒转。
都知道今天乃是老族长登天的日子,他又岂能怠慢?
想来,应当是道运老祖梦中传功的结果。
一边感受着体内庞大的力量,一边摸了摸胸口。
族长大印微不可查的发出一阵温热,他心里清楚,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看来,刚得大印之时,那股奇怪的“嗡嗡”声和大印无故发热,就是因为能感受到老祖的魂魄之力。
昨晚做了个梦,非但自身实力突飞猛进,就连梦境和大印的疑问也得以解答,属实是大大的幸运。
孟子曰,“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
道运老祖的那番话,非但没有计较自己夺舍附体,反而确确实实是把自己当做后人了!
进了老族长房中,谢源诚方欲行礼,却不料成奎早在此处。
除了成奎以外,南宫无为也在陪着老族长叙话。
今天就是十日之期,被自断经脉压下去的毒性慢慢开始复发。
老族长虚弱的靠着床头,不过,看向他的眼神,依然宠溺。
成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不由分说地拉起南宫无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留下一室凝重。
谢源诚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转而面向病榻上的老族长,嘴角勉强扯出一抹歉意的微笑,轻轻走到床边坐下。
老族长的手,如同枯木逢春般紧紧包裹住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源诚呐,午时了吧,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过这须臾了。再有一会儿,爷爷就要走了。”
谢源诚拼命的感受着老族长的力量,泣不成声的说道,“老族长爷爷,您安心去吧,伤害您的人,源诚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唔?源诚的功力又有精进,现在是何等的修为了?”
谢临渊英雄一世,生死早就看淡,这从他淡然的神色和话语就不难得知。
“呃。。。”
老族长的突然发问,让谢源诚有点儿赶不上趟了。
“已是先天的修为了,源诚估计,应当离金丹不远了吧!”
闻听自己的大孙子已经是先天后期的修为,老族长猛的往起一坐!
那双曾以为再也无法紧握世事沧桑的手,此刻竟如同被仙露甘霖滋润,力道惊人,紧紧扣住了谢源诚的肩头,抓的谢源诚都有点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孙儿,都是快金丹的修为了!成奎,成奎呢!你这个老货死哪儿去了?”
成奎和南宫无为又怎会离的太远?
方才出去,也无非是给祖孙两个留点空间。
这会儿突然听到老友大喊,慌忙就赶回了屋里。
“你这老鬼真真聒噪!快死的人了,鬼叫个什么!”
看见老族长一脸喜色,成奎一边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一边火大的嚷嚷着。
只有南宫无为,还是一派如玉般的模样,沉稳的很。
“哈哈哈哈,你这个老不死的。看看,看看呐。老子的孙子,马上就要金丹境了。翻遍你们成家庄,有二十岁出头的金丹境吗?老子谢家出了在世仙人了啊!哈哈哈——噗!”
老族长喜的有些吃劲儿了,笑着笑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暗红猛然间喷涌而出,溅落在衣襟之上,宛如秋日里凋零的残叶,带着不祥的预兆。
紧接着,一幕令人心悸的场景缓缓展开——老族长的眼眶中,两行血泪悄然滑落;耳畔边,细若游丝的血丝缓缓渗出,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声,显得异常凄厉;鼻尖处,一抹鲜红也悄然绽放。
当日里,老族长曾说,十日之期一来,他将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死。如今,果然如是。
“兄长!兄长啊!”
成奎本来还想再骂几句,比如什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又或者什么反正你都要死了,你死了孙子不也是我的。这类混账的话。
结果眼见老族长七窍流血,深埋在心中的兄弟情谊再也无法憋住。
成奎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异常颤抖,所有的愤懑瞬间烟消云散,这一声声兄长喊出,直喊的杜鹃啼血猿哀鸣。
在场的一共就四个人,除了哭的不能自已的成奎。
谢源诚的眼眶泛红,牙关紧咬,仿佛要将所有未竟之言与隐忍之痛都凝聚在这无声的坚持之中;
南宫无为则低垂着头颅,目光躲闪,不忍目睹眼前这令人心碎的一幕,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
而老族长,口中汨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