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际已经微微亮起了鱼肚白,估摸着时辰,应是寅末卯初之际,换算至凡尘俗世,恰是晨曦初露,约莫五更天光之时。
谢源诚立于微明之中,借着天边第一缕温柔的日光,缓缓吐纳,气韵悠长。
丹田之内,似有清泉潺潺,盈满而实,整个人周身的气质,悄然间已脱胎换骨,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韵味。
他轻抚过胸口那玉剑隐没之处,指尖微颤,一抹不易察觉的后怕悄然爬上心头。
回想此前,竟在懵懂无知中踏上了那淬炼金丹的险途,此举虽非鲁莽至极,却也难言理智之选。
毕竟,金丹之道微妙精深,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若真个丹碎魂销,只怕白帝城中的居民,就将看见一个巨大的烟花,爆裂在凌晨四点钟的河面上。
还好这厮有霸格!
不过,最令人费解之处,除了那凭空而来的御土之能,再就是玉剑的具体功效了。
在谢源诚过往的认知里,玉剑仿佛是他剑道修行路上的明灯,每当涉足剑法的深邃海洋,它总能引领他快速领悟,精准掌握,毫无疑问,那枚小小玉剑,堪称是剑修的超级法宝。
这种顿悟一样的能力,在两教各有分教。
道家视其为顺应天命、契合人心的媒介;而佛门则喻之为醍醐灌顶,瞬间开启智慧之门。
然而,时至今日,谢源诚已非昔日局限于剑修之境的武者,他的脚步已坚实地迈向了那浩瀚无垠、至高无上的大道之旅。
那么玉剑的功能,究竟是什么作业范围,这就值得商榷了。
难不成,这不起眼的小物件,莫非竟是圣人遗泽?
念及此处,谢源诚不禁哑然失笑,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区区一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敢奢望握有圣人遗世之宝?
况且圣人之说,古就有之,缥缈而神圣,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回顾前世与今生,他接触过的,无非就是些祈福避难的经文、驱邪保泰的香火,就连《西游记》中那随传随到的土地公公,也只是梦中的幻影,未曾亲眼得见。
若真有幸邂逅那些超脱尘世的鬼仙之辈,他定会毕恭毕敬,拱手作揖,口称“上仙”,满心敬畏。
毕竟,人家那都是有编制的,天地间有籍有册的存在,哪是他这个破落家族的“药罐子”,能碰瓷的存在。
谢源诚揉了揉脑袋,仿佛是要将那些纷扰的思绪逐一抚平,紧接着,又开始准备研究他的那方族长大印。
基于他前世那段足不出户,却遨游于万千网络小说世界的深厚底蕴,谢源诚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这枚看似平平无奇的大印,或许正是那传说中,能够须臾之间纳万物于芥子的神妙之物。毕竟,那位行事古怪、却又搞笑非常的谢道运老祖,不正是悠然自得地栖身于其内,接二连三的搞什么“补一补”的大业?
当初的血牙老祖化出来的魔神分身,大的不可思议,不也被装了进去?
现在更是有数十具死倒在里面,别管什么煞气也好、魂魄也罢,可数量总归是实打实的吧?
搞不好,内中可能还藏了一界呢!
要真是那造界的宝物,嘿嘿嘿,自己现在元神脱壳也不是什么难事,搞些个有趣的物件、享受的器物在里面,岂不妙哉?
又或者闭关修行、突破境界之时,安全又不用被他人打搅。
甚至,那四九天劫降下之时,或者可以利用这件宝贝,有那么一丝丝丝的可能,直接就免疫了天劫攻击呢?
那特么省下来的法力,干个啥不行啊!
造界之说,早就有之。
不少前古大能,当他们的法力和神通臻至化境,便能以无上伟力,轻描淡写间勾勒出完美无缺的全新世界。
非但界中一应生灵、山川、日月等等尽皆俱全,偏偏界中时光流速还极缓,兴许外面一天,界中一年呢!
如此一来,非但修行再不发愁时间不够用,更是可以开宗立派、成佛作祖,轻而易举的就能收割万亿信众的信仰之力、香火之力,那法力增长,还不就是手到擒来之事?
天庭中就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之说;
灵山上也有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说法。
虽说可能有些夸大,但这类说辞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特么的,连穿越这种无厘头的事情都“屡见不鲜”了,那种种神话传说,必然也有其出处!
谢源诚一直怀疑,西游记中的孙猴子,入了如来佛祖的掌中,就是进了人如来佛祖造出来的一界。
要不就算如来佛祖把那神足通的法术,演绎到了极致,又怎么能困得住身具法天象地的孙猴子?
谢源诚的心潮随着思绪的翻涌而愈发澎湃,趁着天光微明,船舱内一片宁静,众人皆沉浸在梦乡之中。
他再也难抑心中的激动,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