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闻听前世亚圣之名,谢源诚顿时一阵眩晕,后面他再说什么已是听不清了。
奶奶的,这个世间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
孟轲!自己居然在这里遇见了儒家宗师孟子,我的天,如果说遇到虎力大仙三人是一场意外,那么遇到孟子足可以称得上是惊心动魄了。
正儿八经的见到人间亚圣,饶是谢源诚心智已经颇为坚韧,可还是恭恭敬敬请孟轲坐了下来,孟轲先是不敢坐,后来见谢源诚诚意十足,便端端正正坐了。
好容易镇定情绪,还是先解决眼前事为好,谢源诚便问道:“方才这道人所说,可是实情?”孟轲点了点头:“确是如此,此地五谷难生,幸亏这三位上。。。道人年年周济些粮食,否则此地只怕没有这许多人了。”
得知这么个结果,谢源诚心中一阵纳闷,这三个道人看似不甚伶俐,不料也做了些好事。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镇上少说也有千八百人,这三个道人此举积了功德啊。他刚要说“你三个起来吧”,孟轲又道:“只是,这三位道人的粮食却不是白送的。”
听见只是,谢源诚又将口中的话又收了回去,心道,果然有条件。孟轲接着道:“三位道人命我等在屋内正堂中供奉他三个的塑像画轴,日日读经赞颂,若哪家念得少了,明年给的粮食便少许多。”
这时,地上那鹿力大仙此刻已缓了过来,喝道:“你这老头,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好事,给你恁多白米,只教你念几句经文,还发了牢骚!”
谢源诚此际只想弄清前因后果,也不拦阻鹿力大仙说话。
孟轲站起道:“你可知道,读了你等给的经文,欺心国中人便无闲暇读我所作的文字!”这番话说得义愤填膺,仿佛家里的屋顶被人拆了。
鹿力大仙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问道:“你还会作文字,你那文字有何稀奇,能比得上我的道经?”
孟轲一副鄙夷的神色,道:“你那几本囫囵半片的糟粕之书岂能与我相比?”
羊力大仙讥讽道:“你,你的好,能能当饭吃啊?”
孟轲一听此语,神色有些沮丧,缓缓道:“这教化移俗之事,乃是世间最大的功业,岂能一蹴而就。我若不是为了欺心国百姓,便饿死也不受尔等嗟来之食。”
事到如今,谢源诚已经大致明白了,这虎力大仙三人的确给他们分了粮食,代价便是日日诵经,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借助百姓的信力,帮助他三人积攒信仰之力。
此法比起如来传经授道类的洗脑虽显得落了下乘,却也是一条修道之路。如此算来,这三人并非大恶,也算功过相抵了。
而这孟轲大儒的确有些固执,竟要以一人之力改变整个欺心国的人心。这话若是别人说出,谢源诚肯定会认为是疯言颠语,但眼前这人,可是孟子老人家啊。
当下想了想,他立时做出决断,喝道:“你三人,将此次所带的粮食留下。”
虎力大仙不敢不从,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乾坤袋,念了一个法决,这乾坤袋中便倒出白米来,台下人人为这粮食而来,都备有布袋。大家轮换上台,将自己那口袋装得满满腾腾,心中惊喜万分,此番却比往次多了数倍。
他们哪里知道,由于有这青年书生站在一旁监督,虎力大仙便连一个“停”字也不肯说,只任白花花的米流淌出去,不由得一阵心疼。
见众人接满了米,谢源诚才又道:“回去将那画轴塑像尽都烧了火吧,我保尔等衣食丰足。”此言一出,孟轲面露惊色,但见这小年轻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自帮腔道:“大家可听见了,上仙已允诺,保我等衣食丰足,回去将这三个欺世盗名的相干物事都丢了吧!”
台下愚夫愚妇见这书生举手投足间,便将这三个神通广大的“上仙”收服,又有素来与人为善、威望最高的孟轲做保,自然无不从之理,一个个欢天喜地去了。
而另一边,谢源诚饶是不用法决,可混元金仙的六识五感也不是假的,看见虎力大仙那乾坤袋中仍有许多粮食,便伸手索取,虎力大仙下意识缩了缩手,一想到人在矮檐下,急忙又递了出去。
谢源诚仗着本事,倒也不避讳孟轲,直接问道:“你三个,自何处来的?”
话是如此,不过他心中也暗自庆幸,多亏自己一时好奇心起,回来寻这孟轲,否则定会错过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要走许多弯路了。
他自己稀里糊涂来到这界,不见日月星辰,不知时光流逝,更不知身处何地,唯有处处小心、巨细不遗,或可能寻出这界内的玄虚。
看样子,虎鹿羊三人来此界已久,定会知道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谢源诚暗暗动了狠心,定要将他三人知道的秘密压榨得一干二净。
这三个本事低微、只修些旁门左道的妖道哪里能揣透他的心思,只盼好生服侍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上仙,早早还自己三人自由。
听谢源诚询问,虎力大仙偷眼看向三人中的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