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鹿灿出了机场，随手搭了一辆出租车。
凉城的天气比宁城还冷，才刚下完一场雪，整个城市都是雾蒙蒙的，从车窗望出去，就连前路都看不太真切。
她和司机师傅说了地址。
便裹紧身上的羽绒服，靠在后座的椅背。
极度的疲惫，车子又摇摇晃晃，她很困，只有强撑着，才不至于睡过去。
车子走走停停，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停在一栋老旧的楼房门口，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才背着包，下车。
李老太太今年七十八岁，跟社区申请了低保，夏天的时候，还会在附近捡点儿饮料瓶子，不过现在天冷了，平时也不怎么出门。
鹿灿按照她记忆里的楼牌号，仔细寻找，天气真的很冷，鼻头和手指都冻得通红，她一边哈气，一边直跺脚，敲门问了好几户人家，都没什么收获。
难道，真是她找错地方了？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道苍老却慈祥的声音：“姑娘，你手里的饮料瓶子还要吗？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
鹿灿怔了一下，诧异的回头。
刚才她在飞机上的时候，的确喝了一瓶饮料，没
喝完，还剩下一点点，下飞机的时候又匆忙，就一直没来得及丢。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她就觉得隐约很熟悉。
直到看见她的脸——
“李奶奶？”
鹿灿的眼神里带着不自觉的惊喜和激动。
她都多少年没回来了，现在还能再见到李奶奶，就好像做梦一样。
可是李奶奶却好像不记得鹿灿了，听到她喊她，她脸上的还带着一丝茫然：“你是……”
鹿灿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也不管李奶奶说什么，径直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奶奶……”
……
宁城。
霍起铮和封瑾骁打了一顿，他也没脸再继续待下去。
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过街老鼠，不论在哪里都不受待见，霍七七看到他，就和看见仇人一样，因为他再一次伤了鹿灿的心。
霍七七很清楚，鹿灿只是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她是多么没有安全感的姑娘，她愿意和霍起铮在一起，就代表她想要开始相信他，可是霍起铮的每一次，每一次，带给她的除了失望，就没有别的。
“鹿灿到底会去哪里？”
霍七七坐在房间，两只眼睛都急得发红，手机一直打不通，发微信也不回
。
“她和家里人都不太亲近，回老家应该是不太可能。”
“我刚才已经联系陈赢了，他会帮忙找人……”
这个年，过得还真是不太平，没有一件事省心。
现在她真的懒得理霍起铮了，虽然是亲哥哥，但她真觉得，霍起铮根本就配不上鹿灿，他们还会不会在一起，这个她根本就不考虑，唯一在乎的，只有鹿灿的平安。
连续三天，霍七七都在家里等消息，鹿灿那边联系不上，她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封瑾骁身上。
在第四天的时候，封瑾骁终于接到陈赢的回信，当时他将手机开了免提，这样霍七七也能听到电话的内容。
“封总，我已经查到了，现在鹿小姐正在凉城。”
在凉城？
霍七七不记得鹿灿在凉城有什么朋友？她去那里做什么？
不过，确切的知道了她的位置，也总算是一颗心落地。
“再过几天我就要去美国了，现在知道了鹿灿没事，你也可以用放心了。”
距离封瑾骁要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已经知道了他不过是要走半个月而已，但不知怎的，越是临近他要走的时间，她就觉得越难受，越不舍。
“鹿灿还没
回来，现在你也要走了……”
她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凄凉之感，明明只是短暂的分离。
封瑾骁伸手，直接将她抱在腿上。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怎么了？不然，我带你一起去？”
本来他是顾忌程昱，现在程昱身体还有病，霍七七惦记，大概是不会丢下母亲一个人在家，跟他一起去美国，所以这件事，他就一直没提。
可是现在，看到她眼睛里的不舍，他的心都软成了一团。
不只是你舍不得和我分离，我也一样。
“我得陪我妈。”
果然，霍七七摇头，她低垂下眸，若有所思。
“还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过。”
“……怎么了？”
她顿了顿，深吸口气：“你姐姐，封以萱，现在对我还是有很大的偏见……”
她话说的比较委婉，岂止是偏见，应该说是赤裸裸的恨意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