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吧。”
“我不缺钱,你先前已经借了我五十了,我还剩下很多呢。”姜宝婉拒道。
“没关系,你先拿着,以后总有要用到钱的时候。”
姜宝看着桌上那一叠纸币,提眉道:“江同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能花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比较喜欢钱。”
从她第二次见面就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的手表,以及对那二百多块存款的重视程度来看,江成认为姜宝应当是很喜欢钱的。
而恰好,他确实是有一点钱。
“我是很喜欢钱,可这又不是我的钱。你借给我的,我总要还的。”姜宝很诚实地承认了自己的喜欢。
这世上会有谁不喜欢钱呢?喜欢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从来都是由奢入俭难,姜宝生怕以江成目前这个借法,她很快就会不由自主地过上挥霍无度的生活。她怕自己永远还不清,更怕无法攒下去外面买房的钱。
江成听后不再言语,默默收回了桌上的纸币。送她回招待所的路上,最后又交代了她一遍:“如果哪天你有需要了,一定要来找我。”
姜宝笑得眯起了眼:“知道了,江大财主。”
江成不喜欢“财主”这个称呼,但是姜宝拖着软软的尾音说出来,他又觉得好像听上去还不错。
*
半个月之后,姜宝回到小木村,在原来那片砸成废墟的土地上看到了一座崭新的房子。
江成将她那间卧室建在了土胚房的右前方,他担心后面光线不好,所以就建在了前面。
房间不大,面积差不多十五平,但是已经足够放下她的床、衣柜,还有书桌。姜宝很满意。
姜宝在跟江成对账的时候,江成只说了砖头的钱:一块砖3分,总共4000块砖,一共120。别的小工费、烟酒费、管饭的钱,他愣是一点没提。
人家不收你的钱,你也不能就真的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为了表示感谢,姜宝给他织了条围巾。买的当时最好的23块钱一斤的全毛中粗绒线,姜宝织了1米8长,用了8两线。
当江成看到她抱着那条黑色围巾过来的时候,有点懵。
姜宝解释道:“我别的都不会,只有做衣服,还有织东西这方面比较拿得出手,你别嫌弃。”
姜宝在学校里学过针织课程,她的编织技法也是特地找老师教过的。因而这条围巾看上去针脚紧密、工整细腻,摸在手里柔软舒适。
江成觉得这条围巾比他在省城百货大楼里看到的对外出售的那种都要好,立即将它拿进屋内,仔细小心地收进了衣柜里。
*
姜宝在新屋住下后,每天都觉得心情舒畅。除去居住环境变好的原因外,她不用再经常面对李秀兰和郑有墨这对父子,感觉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净化。
只是没等她舒服多久,新的麻烦接踵而至。
陌生的男性经常在她门前探头探脑,更有甚者,会过来敲门找她搭讪。
姜宝的外貌过分突出,这在偏僻的山村并不是什么好事。以前她跟孟修远还有婚约时,村子里的年轻小伙都会偷偷跑到她的门上张望,更何况她现在已经被退婚了。
人们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是因为旁的男人见寡妇没了丈夫好欺负,可以轻易占到便宜。姜宝不是寡妇,但现在也确实跟那些没有依傍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姜宝找到金美红,将事情跟她诉说一番。金美红让她在屋里备一把锄头,要是谁敢进屋,就狠敲他的脑袋。
姜宝听她的话,在房里摆上锄头后,果然有了一点震慑力,但是这法子并不能彻底杜绝这种现象。
腊月里的一天晚上,姜宝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了,有一道阴恻恻的男声让她开门。
那天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郑有墨宿在学校宿舍,李秀兰去给他送棉衣去了,郑登月住在学校里,到放寒假的时候才回来。
深冬的夜晚冷得彻骨,呼啸的寒风伴随着那人的拳头朝门上拍来,听得姜宝一阵悚然心惊。